“猛藥難止,便要提前疏導。”
白熾想起那位深居府中的將軍。
運籌帷幄,善將浩劫扼殺於萌芽當中的神策將軍,曾幾何時。
也是雲上之中提刀衝陣,自信以武可當萬軍的天之驕子。
但直至那場劫難。
目送摯友死去、目送摯友離去、同師對劍的種種終究打散了他的少時意氣。
相信即便自己曾消減了他的記憶。
但以後者如今的從名稱。
應該不難猜出。
同樣在為七百年前佈局者,不止有他一人。
白熾為兩小隻拾起被子。
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了列車之外的一抹火芒。
【星軌之上】
【銀河鐵龍般的列車滾滾前行】
【在它的下方,萬千開拓的命力化作金色的光道,指引向前】
身形魁梧厚實的高大機甲屹立車頂,蒼青如翡的風氅漸熄隱去。
“不愧是以銀河開拓的命力為動力向前的列車,阿基維利的造物,僅是起步階段就已超過了火螢的極限……”
年輕的男聲自機甲內傳來,完全燃燒的結束令他略顯疲憊。
“我很高興自己能夠被以客相待。”
他指身前等候多時的少年。
“薩姆先生,準確地來說,事實上將你視作客人的人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白熾糾正。
“畢竟作為行走之處即為煉獄的鐵騎,您以往抵達的世界都在焚燒中爆炸了。”
薩姆。
“無法救贖,只得毀滅。”
“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相較與特定的某人,它的溝通直白如鐵,恰如其之評價:以球棒造成的毀滅,效率還是低了。
“我知道,雅利洛六號上的一隻王級蟲嗣險些釀成大禍。”
白熾。
“萬幸作為對抗蟲族而特化的火螢,您拯救了一顆方才復甦便險些陷入危難的星球。”
“我不是來談論細枝末節的。”
薩姆一步踏出,擬音處理的聲線隱藏著擔憂,“誠然,蟲王之顎的覺醒實為一界的災難。”
“但相較與蟲王而言,它不過只是遮蔽星海的蟲嗣內的小小一蠹。”
“固然當時的我遙隔一顆行星,但是那種壓迫,唯有曾經掘食虛樹的蟲王……方才具備。”
白熾面色微變。
意識到祂果然是為了白蟄而來。
不過作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並協助自己平息事態的【同事】,薩姆擁有這種能力並不意外。
“格拉默的熔火鐵騎無愧於蟲群殺手之名,果然還是察覺到了啊。”
白熾:“薩姆先生,感謝您在雅利洛六號時的出手相助,從這一點上我們倒也算是戰友。”
“但是關於蟲王的下落,還請勿要追問。\"
\"追問?\"
高大機甲側首,“不,關於祂的事情,作為命途之下渺茫如塵埃的我並無追查乃至追問的資格。”
“我只是在那天聽到你稱呼他為弟弟,所以來詢問現狀而已。”
“他症況安好?”
這次輪到白熾宕機了。
“什麼?”
“就只是問一問白蟄的狀態……好吧,雖然有一些不太巧妙的變化,但還算不錯。”
“那就好,蟲嗣未來的希望,就在他的身上。”薩姆說。
“……”白熾沉默。
機甲的邏輯模組似是發出疑問的細聲。
“看來相較於我的疑問,閣下的疑問同樣有很多。”
“的確如此,畢竟昔日對蟲群除惡務盡的格拉默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