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抱著飯碗張大嘴坐著,顧小么只覺得竇天賜的小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服,也顧不上安慰他一聲莫怕。
先被引進來的那人穿著一身緞料的長袍,看年紀有三、四十歲,白淨面皮,文質彬彬,含笑拱手道:「唐突造訪。兩位老先生莫怪。老先生太抬舉了,學生不是什麼老爺。學生姓李,乃是漕幫竇幫主府上的管家。今日奉竇幫主之命,特來接小少爺回家。」
李管家的眼看向桌前,劉鐵嘴與宋諸葛半張著嘴回頭,竇天賜抓著顧小么的衣服,往他身後縮了縮,一雙眼睛卻緊盯著來人。
李管家舉步向前,顧小么與程小六眼看他走到桌前,整衣雙膝跪下,必恭必敬道:「恭請小主人回府。」
程小六與顧小么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陣勢,驚得一動下動。竇天賜抓著顧小么衣服的小手緊了緊,漸漸鬆開。李管家含笑抬頭,竇天賜放開手,向前。顧小么眼睜睜看著李管家攥住竇天賜的小手起身,拉著竇天賜轉身向外,進棚的幾個人都跪在地上,李管家輕聲向劉鐵嘴與宋諸葛道:「學生要帶小主人回去向幫主覆命,先就此別過。」向地上跪的其中一個人點點頭,徑直出門。竇天賜掙了掙被牽著的手,回頭看顧小么一眼。
只這一眼,把顧小么看醒了,摔下飯碗跳起來:「天賜!你帶天賜幹什麼去!」
劉鐵嘴厲聲道:「小么,住口!小六給我擱著他!」
顧小么一面跟程小六廝打一面喊:「天賜!天賜!」竇天賜掙扎著要從李管家手中掙出手來,李管家俯下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竇天賜低下頭,再偷偷看了一眼棚內,由李管家拉著走了。
程小六奉命攔截顧小么,下手一點也不客氣,顧小么被他揍翻在地,壓住肚子,只能手腳掙扎,程小六一面按住他的手一面道:「劉先生吩咐的,你別亂動。」
顧小么直著嗓子喊:「劉先生,宋先生……那人,那人把天賜拐走了!你攔著他,劉先生!……」
劉鐵嘴與宋諸葛都下理會他,劉鐵嘴向站起來的幾個人作揖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亂叫,衝撞了諸位爺,請莫怪。貴府的天賜少爺在小人這裡一年受了不少委屈,麻煩諸位向貴幫主捎話說小人在這裡給他叩頭。」
其餘人都不理會劉鐵嘴的話,逕直一個接一個退出去,其中一個回身的瞬間,宋諸葛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依稀是當年趙副將身邊那位軍師的模樣,但不待細看,人已經走了出去。只有兩個僕役與方才李管家點頭的那個年輕人留在原地。
那人向劉鐵嘴拱手道:「兩位老先生這樣說,在下等人無地自容。小主人全仗諸位才保全姓名。幫主本說要親自過來跟兩位老先生道謝,只因為事務繁忙,才讓小人等過來。」說話間向後便了個眼色,其中僕役將手中捧的一個木盒送上來,那人笑道:「這是幫主的一點薄禮,託小人轉交,望兩位老先生莫嫌寒酸。兩位大恩,若他日有機會,定再重謝。」
劉鐵嘴與宋諸葛忙推辭,那年輕人道:「兩位老先生莫推辭,在下還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二位。」劉鐵嘴與宋諸葛一聽有事,均知道底下的話必定不大讓人受用。果然,青年又笑了一笑,慢慢道:「其實,這件事情是在下擅做主張拜託二位的。我們漕幫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小小虛名,此次少爺流落在外,只因為幫主家中出了些難對外人啟齒的事情。若此事傳揚出去,幫主也罷,漕幫也罷,面子上都有些損礙。所以在下想懇請兩位老先生,莫將收留我家少爺的事情對外人提起,只當這件事情未曾有過。」
劉鐵嘴與宋諸葛當然應好,宋諸葛道:「請這位爺放心,貴府少爺的事情若漏出一個字去,爺只管來拿我們兩個老兒問罪。」
年輕人又笑道:「老先生言重了,在下也只是懇請,望二位能答應。有這句話小人再沒什麼不放心。只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