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不定也被陳沖騙到了。
嘖~
聽他哭訴完,武凱故作為難咂了咂嘴,嘆息道:“想不到你竟如此節烈!原本貧僧還想在陛下面前幫你求求情,讓你降級留用以觀後效,可現在聽你這一番肺腑之言,卻不得不成全你這份心意來人,送陳大人回牢中,再為他準備三尺白綾,好生伺候著他駕鶴西遊。”
說著,又對目瞪口呆的陳沖鄭重承諾道:“陳大人儘管放心,你死之後,我必會將你對朝廷的忠心與節烈,仔仔細細上奏陛下,儘量幫你爭取一個節烈的諡號!”
等武凱說完,那陳沖跪在地上支著脖子,卻是徹底的聽傻了眼他最後那句‘願意一死以謝天下’,不過是照例做出來的姿態罷了,君不見犯官們那個不是喊著自己‘罪該萬死’,卻恨不能活個長命百歲?
這該死的淫僧到底是故意要害自己,還是當真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眼見身後兩個衙役托起他便往外走,陳沖也顧不得再多想什麼,忙拼命掙扎著大叫道:“放開我、快放開我!國師大人,下官還有話要說、還有話要說啊!”
武凱卻只是掏了掏耳朵,擺出一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沒聽見’的問號臉。
陳沖又叫了幾聲,眼見自己就要被拖出大堂,終於承受不住恐懼與壓力,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國師大人饒命、饒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聽到這廝終於說了實話,武凱悄悄打了個首飾,哪兩個衙役便連忙又將陳沖拖了回來。
但這時陳沖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壓根沒注意到自己又回了大堂正中央,依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祈求‘饒命’,全無方才的‘忠貞節烈’。
看到他這般醜態,堂上眾人鄙夷的同時,卻也禁不止生出些惻隱之心來要說起來,這陳沖其實並未做錯什麼,只是被家人牽連才落到了這步田地,細想之下實在是讓人可憐可嘆。
便連武凱也生出幾分無趣來,被這廝一通哭喊,倒顯得他像是個反派似的呃,貌似以他如今在汴梁城的名聲,怕不僅僅是反派那麼簡單,應該說是反派boss才對。
算了,當反派boss總比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要好的多。
搖搖頭,將心裡那點不自在拋到腦後,武凱站起身來對趙野拱手道:“趙大人,看他這模樣怕也問不出旁的,不如今兒就先審到這裡吧。”
他是欽點的主審,趙野這配堂的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於是忙吩咐人將陳沖收押回大牢。
誰知那陳沖被人架起之後,卻是愈發的喪膽,竟掙扎著哭嚷道:“國師大人、國師大人!下官願意讓出章氏……下官願意將那章氏拱手相讓,還請國師大人看在章氏的面子上,饒小人一條狗命!”
雖然這事已經鬧得盡人皆知,可誰也沒想到,陳沖竟當著武凱的面,將章慧當作了求生的籌碼一時間那惻隱之心,便化作了滿堂的鬨笑。
見此情形,趙野鐵青著一張臉喝道:“把他的嘴給我堵上!快把他的嘴堵上如此不知廉恥,真是枉為讀書人!”
只是等到陳沖被捂著嘴拖出大堂之後,趙野猶豫半響,卻還是忍不住向武凱打聽道:“卻不知國師大人,要如何處置這陳沖?”
同為人臣,他對這陳沖的悲慘遭遇,還是禁不住生出些物傷其類之感。
“我方才不是說了嗎?”武凱聳了聳肩道:“自然是在陛下面前求情,許他降級留用以觀後效了。”
說著,他咧嘴一笑:“貧僧雖不是什麼好人,但答應別人的事,卻鮮少食言而肥。”
趙野這才曉得章氏‘捨身救夫’的說法,並非是謠傳杜撰,不由更多了幾分唏噓,如此一對恩愛夫妻,卻落得今日這般田地。
人生果然是福禍無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