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茗萱平靜的道:“是一位姓林的夫子。”
趙存洅自然查到賢妃的夫子叫林盛,甚至這個姓林的祖宗八代也被他查了出來。資料上的林盛分明就是一個落第舉子,又好酒放蕩形骸之人,根本沒有顯現出是一個會醫術的奇人。但是趙存洅知道這份資料可信的不多,林盛此人絕不是這表象。
“荀譽,你認識?”
紀茗萱搖了搖頭。
趙存洅突然說道:“你和他的筆法同出一脈,而且,他在未入朝之前,曾是以一手好針數聞名於整個杏林,你不知道?”
紀茗萱抬起頭,面上和眼中均是震驚之色,聲音低沉而無力:“就因為一個相似,皇上就認定臣妾欺君,甚至……認定臣妾背叛?”
趙存洅似乎不敢看紀茗萱此時的眼神,紀茗萱的一隻手拄在地上,另一手抹去眼中的溼潤。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將自小跟著臣妾的芝草,甚至紀家臣妾所伺候的人一個個查問,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是臣妾真有欺瞞,總瞞不過所有人。”紀茗萱的聲音堅定有力。
趙存洅的心在這時有些慌亂起來,他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你真的不認識?”
紀茗萱搖頭。
趙存洅盯著紀茗萱看了許久,突然他道:“他死了。”
紀茗萱的心中突然湧起滔天悲哀,她告訴自己,她不認識他。袖子下的手指已然顫動,所幸袖袍寬大,在外並無異樣。
“皇上節哀。”話語平常,但是隻有紀茗萱自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說出來的。
趙存洅道:“荀譽為了救姝靈,從西山北面的斷崖摔了下去,傳說那斷崖底下是一狼谷,可能連屍首都不能保全。”
紀茗萱覺得自己快哭了,她努力道:“荀大人真是不負皇上對他的看重和信任,大……大公主她……”
趙存洅看著紀茗萱一臉憂色,沒有對荀譽的死產生任何波動,心中按下猜疑。
不怕有關係,就怕有內情。
如今看來,並未如他所懷疑那般。
“姝靈沒事,她還在西山,朕已經派人去狼谷尋找。”
紀茗萱輕輕點頭。
“起來吧。”趙存洅又說道。
紀茗萱緩緩起身,其實她寧願跪著,因為這樣能讓她有足夠的力氣撐住自己。可是,她必須聽從他的旨意,而且一點情緒波動也不能冒出來。
“皇上不懷疑臣妾了?”紀茗萱沒有立即起身,反而道。
趙存洅道:“朕不過懷疑你夫子和荀譽大有關係,原以為你會知道,卻沒想到你那夫子並未收下你做關門弟子。四兒愛朕之心,朕一直未曾有多懷疑。”
紀茗萱難得扯出一個笑容,道:“是臣妾無用,不能讓皇上得到些許的訊息。”
趙存洅親自扶著紀茗萱起來,道:“也怪不得你,你終究是女流之輩,很少有奇才收一個女流之輩為關門弟子。”
紀茗萱低下頭去,道:“皇上這麼一說,臣妾記起了夫子對臣妾的評論。”
趙存洅問道:“什麼評論?”
紀茗萱說:“夫子說臣妾空有悟性,卻資質平凡,甚至還鑽營取巧之道,惰性難改。”
趙存洅笑了起來,說道:“朕看不像?”
紀茗萱道:“夫子其實說得很多,若是沒有遇上皇上,臣妾是扶不上的籬笆,或許就在某一個府苑了此殘生而已。”
趙存洅一怔,在府苑了此殘生?想到紀家大夫人的舉動,以及紀家三女前些日子被扶正的訊息,他已然明白。
他該高興自己的魅力,也該慶幸自己識得珠玉。
不過這念頭不過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對這位夫子產生濃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