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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可把他奶孃心疼死了,一摸他身上,“喲,怎麼溼的?別是去玩了水的。”

“劉媽媽,先弄些吃的與我嘛。”

“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你快去把溼衣服換了我的小祖宗,彆著了涼!”

張紊膩笑著,往他奶孃臉上重重親了口,“曉得曉得。”

奶孃一出去,他便直截扒了溼噠噠的底褲,信手扔了,只裹著那層零亂單衣,蹺睡在羅漢椅上。

03

這時有個他娘房裡的小丫頭正巧端了果盆進來,見他這般坐著,駭了一跳,面色霎時紅了,張紊見她可愛,便想逗她,“你叫甚名?”

“多大了?”

那丫頭又怕他,又覺他俊美,含羞趨步,磕磕絆絆地說道,“奴家……小云,十五了……”

張紊正要說話,耳尖聽得前院吵鬧,趕忙要撿了褲子躲回房裡,不想他爹這撥人今日腳步大,說話便已進了堂屋,當即一聲暴吼:“孽畜,成何體統!”

吼得他一縮脖子,撅起了嘴。

他側頭望去,老弱婦孺中獨獨一個庾定胥最為惹眼,這人一絲表情都無,張紊本就煩惱,一見他,火氣也梗了起來。

“有甚好成何體統的!”

他爹不料他還嘴,一雙桃花眼又是一瞪,“反了不成!”順手把庾定胥一扯,“定胥,那事你要儘早去跑!”

庾定胥恭恭敬敬,“定胥知道。”

張紊氣急敗壞,怒哼一聲,扭頭奔入屋內。

劉媽媽在門口探看,正對上庾定胥回頭,朝她使了個眼色,她心下了然,便輕手輕腳退出去,從側苑繞了。

到他房前,劉媽媽哄到,“紊兒,還吃東西麼?”

少頃門開,張紊接過她手中盤盞,“劉媽媽你辛苦了。”

奶孃曉得他忿忿不平,一摸他頭頂圓圓髮髻,“何必要氣你爹,都是為你好。”

張紊一口塞一塊雙色豆糕,“我生就頭疼讀書做官,他又不是不曉得。”

劉媽媽想說他少時讀書過目不忘,又想說他心思敏捷能舉一反十,到了嘴邊卻悉數吞了下去。

面前這青年兩頰吃得鼓鼓囊囊,確已成人,而早非孩童。

由不得暗暗嘆氣。

庾定胥辦事雷厲風行,過了兩日便登門對張父道,業已妥當。

張紊彼時正拎著鮮荔枝酒晃晃蕩蕩地進來,手裡還捉一枝鳳仙花,堂屋裡兩人齊齊對他注目,他心下咯噔一響,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

“吳縣主簿已經替你打點好了,你回去收拾行裝,不日就去上任。”

張紊索性晚膳也不吃了,眼一垂,扔了花,還要扔酒,想了想,還是提好了,只怒瞪了庾定胥一眼,風風火火衝去了自己房。

他房裡有個小泥人,白描了斜飛劍眉,冷厲瞳仁,還點了紅唇絳色,同庾定胥有幾分相似。平素都是拿絲巾裹了,誰都不許動。現下他一進門,就捉了一排細針,粗手粗腳地插了那泥人一身。

“你這人真討人厭!我叫你拉肚子,叫你頭暈,叫你心痛!”

“當人人都有你那樣才幹!又人人都想入黌門仕道!討厭至極!”

“誰要你假好心!”

……

他在那絮絮叨叨地罵,窗前掛的一隻鷯哥在籠內上躥下跳,“庾定胥!庾定胥!”

聲音清樾婉轉,聽得張紊做賊一般往窗前向外四處環顧。

半分人影也沒見著。

“鵲蟻!你這壞鳥!”

鷯哥曉得主人怪罪,便點頭並爪,狀如悔過,尖喙一開一併,“去王家,要去王家。”

張紊拍落壇上新泥,暢飲一大口,暗忖:反正庾定胥在這裡,我老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