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垂下眼避開她的注視,不讓她眼神中的忱慮影響自己。她不可能真的在乎他有沒有事,她的心始終閉封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曾經那麼努力地試著想進入她心中,卻徹徹底底地敗給她的心結。這樣的教訓一次就夠了!
醫生不贊同地斜睨他一眼,把手中的麻醉針放回小手術檯上,直接拿起縫合針替他縫合傷口。
尖細的縫合針穿透皮肉,讓子真痛得低叫了一聲。
純琬感同身受地跟著慘叫一聲。“怎麼不先幫他麻醉?”
醫生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麼小的傷口用不著麻醉。”
“可是你看不出來他很痛嗎?”純碗看著子真慘白的臉色,兩道秀眉揪得死緊。
“再不然,現在補一針麻醉針好了。”
“不……用……了……”真搖搖頭,虛弱地。“你繼續。”
醫生依舊慢條斯理的仔細縫合傷口,等他縫完,子真也痛得快虛脫了。
“好了,扶他回去吧。”
純琬走上前,想扶子真一把,又袒心他會拒絕,只好垂手站在他身邊。
“放心,他已經痛到沒力氣吵架了。”醫生一邊收拾著小手術檯上的器械,一邊道,“其實小兩口有什麼好吵的,甜甜蜜蜜地過日子不是很好嗎?”
子真和純碗對一眼,各自滿杯心事地斂下眼睫。
純碗一步向前,扶起子真。“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拒絕她的攙扶,一手搭著她的肩,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醫生滿意地笑了,揚聲叮囑道:“下個星期記得回來拆線。”
“好。辛苦你了。”純碗回過頭應了一聲,扶著子真走出急診室。
凌晨時分的寒風拂過面頗,她不禁機伶伶地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不太容易叫到計程車,你還撐得住嗎?”她努力穩住冷得發抖的身體,扶著子真走到大街上。
子真低頭看了她一眼,輕應了一聲。“恩。”
“要是覺得冷,跟我說一聲……”
他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她似乎連聲音都在顫抖。
大街上一片寂靜,幾乎看不到什麼人車。純琬空出一隻手搓搓凍僵的面頰,左右張望著兩方來車。
子真又垂眼看了她好回,想不理會她偏又做不到,最後惱怒地低喊了一聲,敞開長大衣,將她拉入他溫暖的懷中。
純琬怔了一下,訝異地眨了下長睫毛,低聲嚅囁了一聲,“謝謝。”
在他懷中,果然暖和了許多。她貼近他溫暖的身軀,一手扶住他,一手拉緊他的大衣,以免冷風灌進他衣服裡。
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終於等到一輛沒有載客人的計程車。兩人一路上靜默無語地回到子真的公寓。
純琬昂起頭打量著眼前七層摟高的公寓,斑駁的夕卜貌彷彿訴說著它的滄桑與過往。幾十年的老公寓雖然夕卜表看來還算是古色古香,卻不免顯得有些破舊。
屋裡的情況並不比夕卜頭好多少,鋪在前廊上的紅色地氈老舊得看不出上頭的花紋,木製的樓梯缺了好幾階,一踏上去還會發出“咿咿呀呀”的怪聲。純琬膽戰心驚地膚著子真走上他的頂樓公寓。
“我……我能進去嗎?”她站在門夕卜,遲疑地問道。
子真沒回答也沒當著她的面把門甩上,搖搖晃晃地走進屋裡,開啟暖氣。
純琬將他的態度認定是默許,跟著走進屋裡,輕輕把門帶上,一回過身卻對上他專注的眼。
他斜倚著牆,目光瞬也不瞬地定定看著她。
“呃……,你要喝水嗎?我幫你倒。還是你想吃點東西,不進我只會弄微波食品,我看你這邊好像沒有微波爐……
。“純琬被他認真的眸光看得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