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抱怨,因為抱怨會使人落後,可是他又心有不甘,他想發洩,他想跟她在一起,他想跟她的日日夜夜。
他沒辦法就這麼放手。
在那些他自以為自己沒什麼是過不去的的時候,那麼多冷漠的堅持,卻在這樣的一個夜晚,聽著她說女兒生病的時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給他打電話,他的心那麼疼那麼疼,幾乎被撕裂的疼。
“多告訴我一點好不好?”
“什麼?”
“比如為什麼又去把頭髮理短?”
因為那樣,她就好像不是溫柔了。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個固執地孩子,她把自己搞的自己都不認識,彷彿那樣就不會傷痛一樣,但是……
別人都以為她改頭換面重新來過,她自己深夜裡卻因為再也摸不到那柔軟的長髮而難過的默默流淚。
“短一點會好打理。”
“只是這樣?”
“嗯!”
“不是因為我?”
許久的沉默,在她默默地流乾了淚的時候她說:不是。
於是他們又繼續聊下去。
“滕愛怎麼會突然發燒?”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看到她的臉發紅,摸了一下就覺得不對,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九,給她喝了點顆粒,然後就在給她物理降溫。”
“你還是不喜歡讓她去醫院。”
“嗯!”
其實是不想讓任何人去醫院,任何跟自己有關的人,重要的人。
他不再強迫她,她從他的懷裡起來,爬起來坐在床邊自己抱著彎起來的膝蓋。
他便躺在那裡靜靜地看著。
“怎麼會穿這麼繁瑣的睡衣?”他又問。
“繁瑣嗎?難道你要讓我在兩個阿姨面前穿著吊帶?”
他笑了一聲,她也笑了一聲。
“那麼以前那麼穿都是為我?”
她的心一動:才不是。
卻沒承認。
不過都沒有用了,不管承不承認。
“溫柔。”
“嗯?”
“別再剪頭髮了。”
……
又是一大陣子的沉默。
房間裡很黑很黑,拉著窗簾,顯得格外的幽暗,寂靜。
她憑著呼吸,聽著他的呼吸聲,好久好久,他們沒有這麼安靜的聊天了。
還是在互相看不見彼此臉的地方。
在他關燈的那一刻,或許是故意?
在看不到彼此的時候,更不容易那麼爭執吧。
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腕,柔若無骨的手臂緩緩地放下,她垂眸,也能看在昏暗中尋到他的眼。
漆黑的鷹眸裡很平靜,又像是很難過。
但是看不真切,這或許就是他要的結果吧。
“雨停了你就走吧。”
“如果不停呢?”
“怎麼可能?”
“如果它一直下,我就一直留下?”
“我是你前妻!”
“我也沒有別的妻。”
溫柔……
“不然大家會誤會的。”
“我不怕。”
“可是我怕。”
滕雲……
最後還是滾到一起,只因為不想在聽她說那些絕情的話。
第二天溫柔醒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她實在是太困了,剛好他又給她暖了被窩。
可是……
他竟然也還在。
房間裡不再那麼暗,她看著他還在旁邊睡著。
外面還在下雨,她下床走到窗前稍微掀開一角窗簾看了看。
但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