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不然你會痛的。”
聽了這話,阿三鬆了一口氣,卻不料少年手腕忽地一擰,已將那顆虎牙無聲無息地連根拔下。
旁觀客都瞧得喝起採來。
阿三“嗯”了一聲,將腮幫子捂了半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好手藝!你就在這裡擺攤子吧,這一個月的租金,我替你出了。”
“那就多謝了。三哥貴姓?”
“我叫姚仁。你呢?”
“真巧。”少年捋了捋被風吹到臉邊的長髮,蒼白清秀的臉上掠過一絲神秘的笑,道:“我也叫姚仁。”
“好!有緣!過幾天我請你喝酒。”姚仁興奮地高喊了一聲,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大名已被這少年不動聲色地盜用了。——其實也談不上盜用,這鎮子原本以姚姓為主,光叫“姚仁”的就有七八位。多此一人,不算稀奇。
“謝了,我不喝酒。”少年婉言相謝,深知自己的食忌早晚會招惹麻煩,不免感到一陣羞愧。可惜這話姚仁卻沒聽見,已大步地走了。
看著姚仁的背影,少年回過頭來,身無分文,飢餓無比,卻仍像只呆頭鵝般傻乎乎地站在眾販之中。半晌,旁邊賣櫻桃的老漢終於問道:“姚仁,你真是來擺攤的麼?”
少年一愣,一時還未想起這就是自己的名字,腦子用力一點,道:“是啊,老伯。”
“那末,你為什麼不吆喝?就算你很會拔牙,也得用力吆喝,才會有人理你。何況這是你來的第一天,誰也不認識,也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不吆喝怎麼行呢?”
“我很餓,沒力氣吆喝。”他老實地答道。
“這是半碗櫻桃,我賣剩下的,你先吃了吧。”
“抱歉得很,我……不吃櫻桃的。”
“就算餓死也不吃麼?”覺得少年不識抬舉,老漢頓時不高興了。
少年訕訕地一笑,沒有答話。
“隨你便罷,看來今天你是掙不到錢了。現已日暮,這集市已漸漸散了。”老漢站起身來,收拾起羅筐和擔子。
少年皺起雙眉,正在想自己該往何處落腳,聽得另一個方臉長鼻,賣糖炒栗子的中年漢子碰了碰他的胳膊,粗聲粗氣地道:
“你要吃花生麼?我這裡還有半包,是我老婆用鹽煮的。……看你這小子白臉淨面的,也不像是受過苦的人,怎麼忽然間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你孃老子都死了麼?”也不管他要不要,將一個紙包硬塞了過去。
“哦!鹽煮花生?這是我姐姐最愛吃的,她生悶氣的時候,一次能吃滿滿一碗呢。聞起來真香!裡面用茴香和草果,對麼?我母親特別喜歡茴香。多謝大叔!”少年充滿感激地說了半天,頓了頓,又好不意思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吃花生。很抱歉,謝謝你。”
“連花生也不吃,你是有病麼?”
“這個……咳咳……我……總之……”
“我這裡還有一個燒餅,燒餅你總能吃吧?”
“請問上面可有蔥和芝麻?”
“廢話,沒有這兩樣那還是燒餅?”
“抱歉得很……”
“老弟,你這麻煩的毛病是怎麼弄出來的?從孃胎裡帶出來的?”
“想必大叔也看見了,我先天不足。”
“哦!”那一群販子交頭接耳了一陣,都用詫異的眼光看著他,討論了半天,終於道:“小子,饅頭你總吃吧?”
“……我沒有錢。”
三人從懷裡各掏出一枚銅板,交到另一個販子的手中,從隔壁的攤子上買了一個饅頭:“拿著吧,這也就是三文錢一個,算是大叔們請你的。小小的年紀,這不吃那不吃的,怎麼長大呢?”
那饅頭白暄暄的,熱騰騰的,交到手裡,微微發燙,上面的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