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洞很深,很悶,盡頭似乎還在遠處。
那女人忽然站住,轉過身子,冷笑著看著她。
“你應當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她道。
她長得很美,修長的臉上有一雙媚得死人的眼睛,柳葉眉斜飛入鬢,丹唇皓齒,長髮盤起,上面插著一根水晶蘭花的簪子。
她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巨大的針筒。
荷衣曾在唐十的手中曾見過這種針筒,不過這一個卻要大得多。黃澄澄的外殼竟是純金打製。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暴雨梨花針?”
那女人得意地笑了:“當然不是。這針筒的名字叫作‘蕭然散發聽秋雨’,比起昔年的暴雨梨花針有了更多的改進。唐家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它弄到手。”
荷衣有笑不出來了,道:“它管用麼?”
女人道:“正想在你身上試一試。”
荷衣道:“你和霹靂堂有什麼關係?”
女人道:“方霽是我的父親,我叫方竹佩。”
荷衣又笑了起來:“你若想試一試它的威力,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方竹佩就毫不猶豫地按動了機括。
她的手很快,卻快不過荷衣的劍。
長劍一揮,那手就飛了起來,“叮咚”一聲,明晃晃的針筒掉在地上。
白衣女人的臉痛得扭曲了起來。她倒在地上,掙扎著。
看著她疼痛的樣子,荷衣有些不忍,從懷裡掏出一瓶金創藥扔了過去:“你若還不想死,就快些把藥塗上。”
方竹佩鄙夷地將藥瓶往水裡一扔,冷笑道:“你以為你走得了麼?”
“我為什麼走不了?”她淡淡地道:“外面的爆炸聲已漸漸停下來了。”
“外面雖停下來,裡面的卻要開始炸了。”竹佩忽然狂笑了起來,笑聲在洞中可怕地迴盪著:“阿淵!你聽見了麼?我終於替你報仇了!”
荷衣吃驚地看著她。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山洞彷彿被一種說不出的硝煙之氣充溢著,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一時間,天地搖晃了起來,巨大的鐘乳石一根一根地從空中砸下來!
洞口已全被死死地堵住了。爆炸的聲音卻沒有停頓,還在接二連三地響著。
巨石墜地,土塊崩塌,連竹佩手中的那一線火光也快要熄滅了。
她臉色蒼白地看著竹佩,顫聲道:“你……你將我引進來,竟……竟連自己的性命也不想要了?”
“說得不錯!我早已不想活了!”她的血已經流盡,這是她最後的一句話。
火摺子滅了,四處一片黑暗,只有炸藥爆炸時的電光頻頻地從不遠處傳來。
她忽然感到了死亡般的恐懼。
無處可逃,她已明白這裡就是自己的葬身之處。
“別了,無風。”她把他送給她的紅豆項鍊從懷裡掏出來,放在口中輕輕地吻著,閉目等待死亡的到來。
“轟”的一聲巨響。顧十三看見那座山頹然下沉,幾乎塌陷了一半,洞口已被巨石與飛土埋得無影無蹤!
他愣在當地,略一分神,“哧”的一聲,腿上已中了一劍。
他發狂般地揮劍回擊,眼前血花亂濺。他滿身是傷,開始在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
正在此時,身後忽然有隻手拉了他一把,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跟著我走!”
他一轉頭,看見了小傅。
“楚荷衣呢?”他替他殺開一條血路,一面狂奔,一面問道。
“死了。”他黯然地答了一句。
…… ……
庚午年十一月十八日,唐門刑堂堂主唐潛以“翫忽職守,循私縱敵”之罪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