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 他靠在椅背上,道:“怎麼最近大家都病了,連你也咳嗽起來了?”
趙謙和道:“谷主說哪裡話?我老頭子怎麼會病?只不過是這天氣實在有些冷,又溼又冷,我不免犯些咳嗽而已。”
“前天聽風樓上和蔣家的那筆生意談妥了?”
“談妥了,一談就妥。”
慕容無風冷冷地打量著他,忽然道:“從來沒有什麼蔣家,閣下究竟是誰?”
趙謙和哈哈一笑,嗓音忽然變得十分尖銳:“人人都說神醫慕容是個天才,我今天果然見識了!”他將臉上的面具一拉,露出一張滑膩的圓臉和一雙機靈的小眼,道:“敝姓唐,單名一個‘溶’字,如果這個名字你記不住,也可以叫我唐十九。”
唐家的人太多,整個家族有幾百號人,沒人能夠記得住每個人的名字。經常在江湖上露面的幾十人大家卻都知道名頭。
慕容無風總算從荷衣給他講過了江湖故事中,想起了“千變神君”範石淙這個人物。荷衣說,此人曾以“無形神掌”獨步天下,晚年收了一位唐門子弟作他的高足,盡得他的真傳。
慕容無風道:“唐公子要到雲夢谷來,在大門通報一聲即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神態淡定,毫不動容。
唐溶掃了一眼他的書案,道:“聽說谷主近來又要寫一本與唐家過不去的書,公佈一批唐門毒藥的秘製配方。書的名字……”他一把將桌上攤著的一疊書稿拿在手上,翻出首頁,“叫作《雲夢驗案類說續編之毒症指迷》。這名字真好聽,可惜太長。我借回去先睹為快,可以嗎?”
他嘴上說得很客氣,卻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書稿捲成一大卷,塞在懷裡。
慕容無風冷冷地看著他,道:“原來唐門的人也幹起了偷盜這種令人不齒的勾當。”
“若不是谷主始終與唐門作對,弄得我們幾乎大廈將傾。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墮落。”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現在無論我怎麼對付你,都有些於心不忍。還是給你一個痛快體面的死法比較好。”
說罷,他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慕容無風的脖子。
他的臉在唐溶鐵箍一般的巨掌下開始變紅,繼而變紫,他渾身虛弱已極,竟連一點掙扎的氣力也沒有。唐溶明明輕易就可以擰斷慕容無風的脖子,卻更願意看著這個人在自己的掌下劇烈抽搐而亡。——他雖排行十九,剛剛死去的唐五卻是他嫡親的兄長。
正在這時,他的身後忽然傳來劍氣破空的嘯聲。慕容無風坐著,他站著,那劍直刺向他的太陽穴。
他放開手,從腰下抽出一條三節棍,“咣”地一聲,將劍砸開!
回頭一看,自己胸前的灰袍已然被劍劃開了一個大口,書稿有一大半散落在地。
那劍簡直不容他細想,便如快電追風般地捲了過來,直將他迫到視窗。
他一腳踢開銅爐上的小鍋,將剩下的書稿扔到爐中。
那是上好的宣紙,極細極輕,入火即騰騰地燃燒了起來!紫衣人見狀大怒,刷刷幾劍,挑開尚未燃著的一團紙,劍法越發毒辣,招招致命,竟露出與他拼命的架式來了。
唐溶無奈,只好奪窗而逃。他輕功極佳,在房簷上幾個輕縱,便消失不見。
荷衣無心戀戰,扔開劍,將倒在地上的慕容無風送到床上,推拿半晌,他才幽幽地醒過來。
“我的書……”
“被他燒了一些,大約有二十來頁……你彆著急。”見他臉色仍舊發紫,她將他的身子抬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二十來頁……還不算太多。我還記得起來,”他的臉色很可怕,卻掙扎著要坐起來,“趁現在還記得,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