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怎麼地也得讓他當著我的麵點了頭!要不然,我我怎麼都不閉眼!”
刻意誇張地瞪大了眼睛,納蘭一把攥住了水老太太的巴掌:“我的老祖宗,這話您可不興胡說呢!就瞅您這一天比一天好的氣色,您怎麼算也得活到二百歲,還能妥妥當當上五芳齋吃那新出爐的杏仁酥呢!”
彷彿是知道納蘭在刻意逗著自己開心,水老太太用另一隻巴掌拍了拍納蘭,慈祥地微笑起來:“瞧瞧我這乖乖孫女,這小嘴兒敢情是抹了蜜啊?就能哄著我開心!來,好好跟奶奶說說,這些天四九城裡面又有什麼新鮮事兒?”
抿嘴一笑,納蘭像是變戲法似的從淨籃裡取出了個黃澄澄油光刷亮的老竹筒子:“老太太,您還真是金口玉言,一說一個準兒!您瞅瞅,我今兒給您帶來什麼了?”
眯著有些昏花的眼睛,水老太太伸手接過了納蘭遞在了自己手中的老竹筒子,很是好奇地湊到了耳朵旁邊:“這物件瞅著像是個蟈蟈葫蘆兒?是給你奶奶尋了只能過冬的蟈蟈不是?這也沒聽見動靜啊?!”
話音才剛落,從水老太太湊到了耳邊的老竹筒子裡,已然傳來了一聲清晰的貓叫聲,聽來奶聲奶氣的,著實叫人一聽這動靜就覺著喜歡。
照著納蘭的指點開啟了那老竹筒子,水老太太就像是個好奇的孩子般,看著一隻毛色雪白的小貓從那只有大人胳
膊粗細的老竹筒子裡慢悠悠鑽了出來,伸著舌頭輕輕地舔起了水老太太的手指頭。
悄悄打量著水老太太臉上那帶著幾分好奇、又帶著幾分喜歡的神色,納蘭伸著兩根手指頭輕輕撫摩著那雪白小貓的背脊,湊在水老太太身邊說道:“這小玩意叫奶貓,怎麼養活也就這麼大一丁點。平日裡就喜歡粘著人,要是調教好了,還能鑽被窩裡給人撓背抓癢呢!”
像是為了證明納蘭所言不虛,那隻毛色雪白的奶貓靈活地爬上了水老太太的肩頭,伸著兩支細小的爪子輕輕地在水老太太的脖子上輕輕抓撓起來。
被那奶貓在自己脖頸上抓撓的動作逗弄得哈哈大笑著,水老太太樂的牙不見眼地拉住了納蘭的巴掌:“我的個乖乖孫女,你可真是奶奶這輩子有你這麼個乖孩子陪著,可真是知足嘍!”
正在談笑之間,隔著水老太太屋子的窗戶,卻是猛然傳來了一聲略帶著幾分暗啞的吆喝聲:“鐵萼先生可在?水三冒昧,前來叨擾,敢請鐵萼先生賞見?!”
只一聽那帶著幾分暗啞的吆喝聲,站在炕腳伺候著的馮氏便輕輕地皺起了眉頭,溫聲朝著水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又是那位水三先生上門了!您看”
同樣微微皺起了眉頭,水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方才和聲朝著站在炕腳伺候著的馮氏說道:“畢竟也算是水家當年的故交,就讓墨梅見見吧!你去跟墨梅說一聲,就趁著這回的機會,把他從水三先生那兒借來的古籍孤本一併還了,今後也好少些牽扯!”
目送著馮氏領命而去,納蘭一邊陪著水老太太逗弄著再次爬回了水老太太手掌上的雪白色奶貓,一邊透過了窗戶看著馮氏開了院門,迎進院子裡的兩個人。
隔著玻璃看人,多少能有些把人的模樣瞧得走板的意思。走進院子裡的兩個人中間,年歲大些的那個顯然就是方才出聲吆喝的水三先生,粗粗一眼瞧過去,倒是覺著那水三先生生得焦瘦枯乾、須短髮長,面貌間也有些說不出名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