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到梁少安,當日可是號稱祀地第一美男子。”從純粹的人品才貌角度來說,梁少安即便是喪妻再娶,也是極為搶手的。“只是你家三姑娘才剛得十六,這一嫁過去就要做人後母。還有那難纏的婆母和小姑子,到底還是艱難了些。”
柳氏笑道:“誰家小姑子還一輩子在家不成?梁少菲也有十七了。前頭的孫夫人剛嫁之時她只有十一,還是個孩子。兩項鬧起來,自然只有嫂子吃虧的份,誰讓小姑子年紀小呢。現今可不一樣,少菲是大姑娘了,還和嫂子置氣,梁城主難道不說她?再者,前頭孫夫人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梁少安難道心裡沒數?若不是婆母、小姑子的相繼刁難,何至於早早而去,留下稚子弱女。既然如此,梁少安再娶,就一定會護著妻子,以免重蹈覆轍。有些時候,男子非得經過了挫折,才知道要對妻子好。”
富商夫人頓時醒悟:“說的也是。你家離兒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前頭的孫家,一家子都在祀地,什麼都指望著梁家呢,還敢和城主鬧不成?換了你家三姑娘,自然又是一番光景。”
柳氏含笑曰:“他們男人知道什麼?我們女人自家曉得,任憑再好的男人,哪有眼睛盯著後宅的。喜歡你一時,還能喜歡一輩子不成?過日子靠的還是自己。我家這位妹妹,斷不是孫家女兒那樣的人。”
幾位夫人心有慼慼,也笑著附和。可不是。能靠上男人固然好,更多的時候,家庭裡的爭鬥靠的還是女人自己。柳氏淺淺而笑。蘇離在那樣複雜的家庭中長大,要麼就長成唯唯諾諾,凡事聽許氏的性子。要麼就隱忍待發,一衝驚天。顯然,她長成了後者。這門婚事是她親自挑選的。看中的就是梁少安不是祺地人,地位還和長兄分庭抗禮。只要她經營好了家庭,孃家的兩個哥哥,日後反而和她可以達成互相合作的局面。有了她在祀地做城主夫人,許夫人在祺地的養老生活也不會差。
有了這一層關係,蘇離是怎麼樣也會將自己家庭經營妥善的。孫家女兒那種從小嬌生慣養的,才是無法掌控城主夫人這一職。外頭傳言陶老夫人為難她,其實也有她自身的缺陷在裡面。好多事情做不周全,陶老夫人見了生氣,自家兒子什麼都好,竟然媳婦這麼不優秀,這怎麼行?自然要教訓。一來二去,再加上小姑子梁少菲煽風點火,矛盾就積年累月的糾纏下了。
而蘇離則不同。她從小生活環境複雜,本身性格隱忍。她是為著生存、為著經營家庭而去的。著眼點不同、心態不同,處事的方式也就不同。柳氏相信,有著這樣的眼光和心性,蘇離的生活不會過的差。
這一場婚事風波,蘇雷關注的是事態發展,柳氏等女人關心的是婚後生活。馮淡裕、韓六關心的就是自身相關利益了。韓六敏感的從中嗅出了不尋常:祺地,要開始內戰了。
戰事,對於他們這類跨國商人來說,從來就不是壞事。只有固定在一國之內的普通商人,才會受其影響。糟糕些的,還會傾家蕩產。對於韓家來說,則是機遇。戰爭,首先需要物資。祺地雖然一定也囤積了不少糧食,但誰嫌棄糧多呢?再說,蘇晨這邊儲備豐富,不見得許夫人那裡也是一樣。唔……這事得好好計較計較。
馮淡裕聽說婚事風波後,自然也看出了後事的走向。他微微一笑,坐等蘇晨來找他。果然,不久後蘇晨就來了。
“淡裕,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蘇晨分花拂柳而來。見著在一株海棠花樹下坐著的馮淡裕,酒菜果品用白絹鋪陳,身邊女子笑執酒壺,品酒賞花,自得其樂。
馮淡裕笑了笑:“賞花宴,賞花宴,我坐在這裡自然是賞花的。人少圖個清淨。誰知道你竟來了這麼一出精彩大戲呢?”
蘇晨嘆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一直這麼僵下去吧。你清淨的也夠久了,一塊兒走走如何?”
馮淡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