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羞澀地笑笑,又重了回去。
青雲想了想:“母后要放宮人出宮,我怎麼沒聽說?我記得那年父皇駕崩,就已經放過一批了,足有三四百人呢,宮裡如今應該只剩下五六百宮人了吧?雖然要侍候的人本來就不多,可前兒母后才說過,兩三年後皇帝就要立後納妃了,擔心宮裡人手會不足,怎的又有了放人的念頭?這本是善事,可若放了以後又再選新人,就沒必要了。”
現在宮裡侍候的人,已經是經過重重篩選才留下來的了,那年藉著國喪,不但將身份可疑有可能是藩王安插的探子的宮女太監放了一批出去,也放了許多年歲大的,甚至連盧太嬪宮裡的人,也放了大半,剩下的,忠誠度方面都比較靠得住,而且基本上是年富力強又有技術之人,事隔才三年,何必又要再放?放人無所謂,可要是招新卻把不可靠的人招進來,那就太折騰了。
菡萏答道:“太后本來沒有放人的念頭,原是那日幾位勳貴家的夫人進宮請安,無意中說起的。皇上用不了兩年就要親政了,總要有施恩天下之舉,才好弘揚皇上的仁德,本來開恩科已經夠了,但若能再放一批宮人出去,仕林中人必定會齊聲頌揚的。太后覺得有理,就發話下去了。當時縣主還在城外,因此不知道。”
青雲皺了皺眉頭,打算回宮後找太后問問清楚,既然要放人,這放什麼人也要審查過才好,別搞什麼一刀切,免得好事成了壞事,又或是被有心人鑽空子。
別的不說,現在的宮人,對皇宮裡的內情還是知道不少的,可別是有人想要探聽大內的機密,又或是大內有人想傳信到外頭吧?
青雲暫時只想到這兩點,但反常即妖,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從不敢大意,哪怕最後證明只是白操心,也好過被人鑽了空子。
菡萏心願得償,見青雲臉上露出倦色來,也不敢再打攪,很快就告退了。她明兒一早還要回宮覆命呢,若不是離開平郡王府時,已過了宮門下鑰的時間,她也不敢在外過夜。
一夜無事,青雲第二天早起,先打發人送了菡萏回宮,便梳洗了,準備去陪溫郡王太妃用早飯,忽然見杏兒白著臉從外頭進來,湊到她耳邊道:“外院護衛傳來訊息,牛掌櫃那邊有急信傳來,說是昨兒半夜裡,齊王府忽然死了幾個人,天剛亮時城門一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用馬車拉出城去了,齊王府的管事還一大早就去了官府報案,說要追捕幾個逃奴!”她聲音又再壓低了些,“牛掌櫃說,其中有一個逃奴,就是清江王吩咐了要盯緊的那一個內侍!”
青雲猛地睜大了眼。
第二十五章 有孕
牛輔仁偷偷抬眼打量花廳周圍的擺設裝璜,忽然聽聞門外有動靜,連忙垂下頭去,只能看見來人的下半身。先是一名身寬體胖、穿著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在正位上坐下,他身後跟著熟悉的白綾繡花褶子裙,是坐在了左面下手第一張椅子上。
牛輔仁知道這是清江王與清河縣主,忙上前磕頭行禮。
青雲叫了他起來:“不必多禮了,這裡並沒有外人,你只管照直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牛輔仁連忙將事情一一稟來。
昨晚齊王妃帶著養女關蘊菁出門赴宴,齊王稍晚些時候出門,也是到平郡王府去了,但他並沒有逗留太久,就先行回府。期間齊王府的人進出情況也不見異狀,牛輔仁手下的人只當又要白盯一晚上,便有些開小差。他們扮成賣貨郎在那兒盯了幾日,為著打探訊息的需要,與斜對面人家的門房混熟了,又間接結交了齊王府的門房,便與他們約好了晚上一道吃酒,兩個人裡分了一個去打酒買熟食。沒想到他才走開,齊王妃的馬車就回來了,之後形勢忽然急轉直下。
齊王不知何故,忽然召集府內僕役審問,聽風聲說是什麼要緊東西丟了,懷疑是家賊做的,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