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她再看天空,如今是晨亮時,按說黎明破曉,東方應該會有光亮才對,而現在,天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
南海的海底也是黑壓壓的一片,而關押虛竹的地方卻被一塊很大的空間隔開了海水。
在天上可謂尊者的鳥禽到了海底,也不過是要任人魚肉的罷了。至少,虛竹現在就是這樣。她的手腳依舊被束著,躺在地上,雙眸緊閉。
海波泛起的光時不時映在她的臉上,蒼白得駭人。
作為在天上飛的靈獸,水無疑是她的命門。再加上她本身屬火性,如今身在南海海底,身上的靈力更是一點兒也施展不出來。
她似乎陷入了夢境。
夢裡,是火紅的一片。一團團大火,燒透了半邊的天。
突然感覺脖子上一絲微涼,然後有灼熱的液體溢位,不一會兒她的整個脖子都有一種黏稠的感覺,但身體卻感覺不到一點兒疼痛。
她忽然猛地睜開眼睛,上一秒出現在腦海裡的火焰似乎預示了什麼。而下一秒,夢卻如同上一次一般,在她腦海中被磨滅得乾乾淨淨。
“嘖,這麼快就醒了。”蹲在她身旁的是尤惜,她手上拿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還有一個精緻的瓶子。海底太黑,她只知道瓶子裡的液體似乎是深色的。
虛竹看了她一眼,繼續閉上了眼,“如果你捉我只是想要取我的血,那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尤惜微微勾唇,站起身將手中的瓶子遞給了身後的人,盯著虛竹看了半晌,然後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的目的是——要你的命呢?”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的命,連掌管天下生死的閻羅都不敢奪了去。所以即便殺了她,她的靈無處可去,自然而然地會重回體內。
尤惜聞言,不怒反笑,“我自然知道我取不了你的命。我也沒想過要取。但是我知道,你有太多的東西看得比你的生命都重要,所以,這樣你是不是會更痛苦?”
言下之意其實是,她並沒有想讓她死,只是想讓她痛苦而已。
虛竹輕輕嘆了口氣,重新睜開眼。在黑暗的海底,她的眸竟似更黑,黑得不見底。但誰也看不清她的眼裡究竟藏了什麼。
“尤惜,你很恨我?”
“何止是恨?”尤惜勾唇,“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個詞讓我來形容我的恨意了。”
“為什麼?”她問,“僅僅是因為曜?”
提到了這個敏感的字眼,尤惜的臉色驟然一變。她迅速蹲下身子掐住了虛竹的脖子,將她的頭死死地按在地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因為黑,沒人能看清她極度失態的表情。一手能遮半邊天的巫祖大人,幾時這麼不冷靜過?
感覺到她是真的動怒,虛竹反而笑了。看來是了,尤惜將九黎曜刺她那一劍的恨意全都發洩在她身上了。可惜她的身體在這萬丈之深的海底已經麻木得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疼痛了,她脖子上的那道傷痊恢復得也特別慢,此時因為尤惜的力度,又開始緩緩淌著血。
許久後,尤惜才鬆手。然後她竟然笑了,很淒涼的笑,聽得虛竹心裡都有些難過。
她手上沾滿了虛竹的血,她將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有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還好海底很黑,沒人能看見。
沒有人理解她的心情,被深愛的人刺了一劍究竟會有多痛。雖然刺在她身上的第一劍不是衝著她去的,但他拔劍時的無情與作勢在刺下來的那一瞬——
她感覺她的心,真的痛得快要死了。有一瞬,她竟然會想,死在他劍下也好,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至少,她成為了他劍下的亡靈,會與血騰印融為一體,深深地烙在他的身上。她想折磨他便折磨他,雖然也許她不會捨得。
但那一劍,卻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