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會……”她不敢再說下去。
茶顏點頭。
虛竹便不再說話。
此刻她的內心是痛苦的。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以何種方式被壓制住,只知與望月珠有關。也不知為何茶顏能夠讓她被封存的力量收放自如,難道望月珠中的日之力就是她被封印的力量嗎?
茶顏見虛竹不言,便故作輕鬆地笑,“你心裡不是一直很反感自己的能力被壓制嗎?能重獲自由應該很開心的。”
虛竹忽然伸手抱住她,輕聲抽泣。望月珠中日月之力持恆才得以共存,那麼她每每衝動之下想要衝破封印,茶顏是否會遭到反噬呢?她每次強壓下自己爆發的力量時,是否痛苦卻從來都一聲不吭?如果她真的衝破了封印,茶顏是不是……會永遠消失?
茶顏第一次見虛竹如此,有些不知所措,只輕拍著虛竹的後背,不知不覺自己眼中也含了淚水。朦朦霧氣中,她看不清前方,卻聽得清虛竹在耳畔小聲地問:“望月珠中的日之力就是我的純陽之力嗎?”
茶顏說:“是。所以只要你離開我,你的力量就會增加,我的力量便會削弱。雖然極陰克純陽,但純陽仍舊是這世上最強的力量。”
虛竹的抽泣聲便變得更大,茶顏只感覺自己的肩上涼涼的,想到虛竹落的淚也會讓她靈力流散,心疼不已,趕緊說道:“快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衣服要溼透了。”
虛竹不理會她,反而越哭越厲害。“我該怎麼辦啊?如果不衝破封印,曜就算把我的血吸乾都沒用,他還是會被毀滅,白虎也會隨之消失。但衝破封印,你……你又會……”
“你說什麼?”茶顏握住虛竹的肩膀,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難道你要用你自己的血幫助九黎曜壓制血騰印的反噬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血騰印一旦解開,會生靈塗炭!”
“但白虎如果消失,誅妖降魔陣永不可能組成。妖魔縱橫,照樣會危害蒼生的!”茶顏這才看到虛竹臉上竟似新玉一般透亮。
她柔聲道:“你別哭了。雖然你的眼淚會讓你看起來更美,但你還是少哭的好。”
虛竹有些被茶顏的話逗笑,但心中依舊難受得緊。笑不過幾秒,又哭喪著臉,“除了我的血,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壓制住血騰印中亡靈的怨念嗎?”
“應該是沒有。”因為這天下,沒有比神獸鳳凰的血更加純粹且乾淨的了。它能淨化一切怨念。
眼看虛竹最後一點點小小的幻想都破滅,茶顏於心不忍,但想到九黎曜可能會對虛竹不利,她又不得不狠下心道:“萬物枯榮有定。你不要想著藉助自己的身份和靈力去改變什麼事情,該毀滅的遲早會毀滅,該消亡的遲早會消亡。只是……”茶顏的聲音又柔了起來,眼中晶瑩閃爍,她卻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
“只是什麼?”
茶顏強笑著搖頭,“沒什麼。”
似是一夜無眠。
虛竹躺在榻上,眼睛卻目視著正上方。房間內未燃油燈,她只看見一片漆黑。就像她未來所要走的路一樣。
忽然,一束光射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擋住了眼睛,忽覺不對,又立刻挪開了手。
果然,她現在已不在榻上,而是身處在另一個富麗堂皇的寢房。那房間竟大得她一眼都無法望到頭,打量四周,發覺到處金碧輝煌。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地方,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
是傳說中的宮殿嗎?
可她自下凡以來,從未與凡間任何權貴打過照面。
她便留意起周身的環境。飾品繁多,還金光閃耀,但卻更顯得這殿內的壓抑與空蕩。她只覺自己想要趕快離開。可一轉身,她發現了一排珠簾。珠簾後面似有一張小小的嬰兒榻。
莫非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