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以凡人之軀承載了神靈之力。
而尤惜亦極其冷靜地看著她,眼眸幽暗,她不知道那雙眸子裡藏了什麼,但她此刻卻恨不能把她的雙眼剜出來。
半晌之後,她才冷冷開口:“你們已得償所願,我該恭喜你們。”
她渾身是血的模樣,以及她口中說出的那句話,那般疏離的語氣,深深撞擊了九黎曜的心。她不知道嗎?方才她為無疆那般撕心裂肺地哭泣時,蝕心血咒便有所衝破了。
那麼,她應該是討厭他、甚至憎恨他的吧?
尤惜雖是被她這般陌生的模樣驚了一瞬,但很快恢復了一貫的模樣,冷笑:“無疆的死刺激到你了?竟讓你差點衝破了蝕心血咒!”說著,她便伸出手來劃破了手指,血滴在地面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虛竹頓覺眼前一黑,拼命穩住了步伐之後驚問:“你要做什麼?!”
“尤惜!”九黎曜亦感覺到了異樣,喝了尤惜一嗓子。
尤惜看了九黎曜一瞬,眼神裡有說不出的悽楚,她說:“我已經做到如此地步,不如一錯到底。曜,我只想要你的心。”說著,她便用滴血的手指畫下一道符,那符在尤惜的咒語之下漸漸有了反應。
九黎曜伸手擊了尤惜一掌,而那掌卻在靠近尤惜的時候就被化掉了。
虛竹驚大了雙眼,一急之下發功在她與二人之間劃過了一條火界。
這一舉動不僅讓九黎曜和尤惜驚呆了,虛竹自己也驚呆了。但出於自我保護,她不得不這麼做!
“虛竹!你可知你若是一把火燒了巫都,可是犯了大忌嗎?”九黎曜厲喝一聲,手執著劍節節後退,尤惜站在九黎曜的身後,手裡的符咒被硬生生化為了灰燼。
內力大損的虛竹又吐出了一口鮮血,決然一笑,“我已犯下可誅滅我身的罪行,還怕多觸一條禁忌嗎?”語畢,她蒼白的臉便在火紅的光之中消失。
大火阻斷了尤惜和九黎曜追趕她的路,九黎曜只能眼睜睜看著虛竹離開,心都揪做了一團。
察覺到異常的尤惜立刻拉住他的胳膊,“曜!你不可以!”
九黎曜冷漠地抽回了手,眼裡盡是肅殺的冷意,他說:“尤惜,戰神蚩尤的元神會漸漸侵蝕我的肉身,讓我完全與之合一。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說過,我想要你的心,還有你好好地活下去。”尤惜說,眼裡滿是悽然。
九黎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道:“尤惜,如果我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局面,我也寧可當初住進這裡的人是你。”
“你——”尤惜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現在……”他一笑,手拿過劍,在尤惜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九黎曜!”尤惜驚愕,呆呆地看著刺入了他心口的純鈞劍,臉色煞白,“因為你心裡現在裝的是我,所以你寧可不要心臟嗎?!”
刺入胸膛的純鈞劍發出了極度異常的光,九黎曜滿額都是汗,口裡也是一股血腥味,他抬頭,“不,因為即便在蝕心血咒下,我——依然無法愛上你!”
*
自察覺戰神出世之後,璃歌便一直守在了結界之外。她有預感,虛竹必定是出了事情,但是她也相信,虛竹一定會回來的。
傍晚時分,天界邊殘雪如血。
忽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緊接著一道金光閃過,虛竹整個人跌落在了地上,渾身是血,臉色煞白。
璃歌愕然,趕緊扶住虛竹,臉上盡是擔憂之色,卻因不知她傷到了哪兒而不敢貿然挪動,只焦急地問:“竹姑娘,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幾滴眼淚滴在虛竹身上,暈開了乾涸在衣裳上的血。只是那血,不知是她的,還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