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頭,那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不正是他要找的夏公子嗎!頓時心神一鬆,竟是昏了過去。
駱驚雷見自己師傅抱著個孩子回來,本是極為不悅的,結果一看,卻是幾日前才結識的孫小虎,一身灰色襖子被冬日的枯枝颳得破了好幾個大洞,鞋底和褲腳滿是山上未化的積雪與汙泥,一張被凍得通紅的小臉上也盡是汙漬。
幫著師傅整頓好孫小虎,就見他從藥箱取了好幾個瓷器揣入懷裡,邊將一旁稍厚些的風衣披在身上,邊道:“你好好在屋子裡待著,我去村子裡瞧瞧,怕是有什麼事。”說完便要走。
駱驚雷知道,若是村裡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以自己現在剛入門的武學,定然是他的累贅,縱然心有不甘,卻只能心裡暗恨,只好點頭,沉默送走他。
孫小虎睜眼醒過來看到的就是駱驚雷,激動地起身,也不管什麼禮儀,拉著駱驚雷的手哭道:“駱哥哥,夏公子呢?!求你們,救救孃親!救救大家!”
哭聲哽咽,駱驚雷聽得煩躁,就安撫著讓他把話說清楚。
原來,前日村裡突然來了一夥強盜,偏偏武藝極好,手下帶了二十多人,都是些不要命的人,村裡也就十來戶人口,有老有少的,哪是他們的對手,都被他們關到教書的周老夫子家的那個學堂裡了。天冷,學堂地方大,可也架不住寒冬的天氣,已經好幾個孩子和老人著了涼,那些強盜恐怕也不會管他們的死活。
孫小虎那日正與幾個孩子玩捉迷藏,他一人恰好躲在無人的學堂裡頭,強盜只點了多少人被捉進來,未檢視學堂裡是否有人,就教他鑽了空子,拿著孃親給的玉佩爬了窗,從學堂外的地窖裡跑出來,想向夏秋雨求助的。
畢竟還是個孩子,雖然拿著玉佩,沒有被山上的陣法攔住,卻還是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抽噎的樣子直叫人心疼,可惜在他身邊的駱驚雷,心裡頭早在擔心至今遲遲未歸的師傅。憂慮的念頭一起,自然是愈演愈烈。一向剋制自己的他,還是決定下山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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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夏秋雨使了輕功趕下山,卻見一夥未曾見過的男子在村中徘徊。看那夥人的衣著裝扮便知不是尋常百姓人家,不是黑衣就是灰裝,粗布麻衣,也不大修邊幅,手裡頭還拿著自己的武器,大部分是亮晃晃的刀。村子邊還有零散幾個人站著,確實恰好將村裡和村子外的情況掌握在手中。
夏秋雨悄悄又走近了些,這才發現離他最近的兩個站崗之人神色緊張,身上還帶著風塵之味,檢視四周之時也是極為謹慎。
他沒有盲然進村,反而走了村子裡的地道。村子裡十來戶人家,有三戶人家專門建了大地窖,到了冬日裡大夥兒把自家放不下的東西存放在大地窖裡。大地窖地下都有一條路,最後合成一條通往村外的地道,當日孫小虎就是走的地道。
村裡的那夥人定是還沒有發現這地窖之事,地窖的路口也就沒有被封,夏秋雨進去後還遮掩了一番。往日他是知道有這條道的,卻是沒有走過,到了前面便是通往三個地窖的三個路口,他也不識得路,只好一條一條順著走。第一個地窖是村長家的,上頭沒有人;第二個地窖是村裡唯一的大夫家的,上頭倒是有人,只是那是兩個陌生男子,在裡頭煮藥,恐怕這裡頭有人受了傷;第三條總算是到了周老夫子家的地窖了,他剛要檢視,隱約傳來人聲,趕緊又躲藏起來。
“哎~這樣關著他們也不是辦法啊。”這是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這也沒有辦法啊,小公子的病沒好,我們也走不了,若是放了他們,有人通風報信怎麼辦?”回答他的是另一個男子。
“這些我也知道,爺這些日子天天陪著小公子,也不知道小公子的病什麼時候好。”
“是啊,小公子那麼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