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血汙更襯此時狼狽。
趙辛在太子軍帳外跪著,一言不發。
“趙辛,你進來。”
趙辛沒動,還是跪在帳外,趙長衡的聲音透著無奈,“此事怎能怨你?我也沒能料到會有蒼兵伏擊在鹿茫谷,更何況我毫髮無傷,何來的救駕來遲一說?”
“我若似軍師般機敏,今日遇襲一事就不會出現,”趙辛抿唇,“若非軍師及時發現,結果不堪設想。”
“時機剛好,怪不得你。”
趙長衡咳嗽了幾聲,帳內沒了聲響,趙辛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太子殿下?”
“你進來吧,要我扯著嗓子與你對話,我這嗓子倒真有些吃不消了,”趙長衡笑了幾聲,“你再不進來,我可就出去了,我就你這麼一個外甥,如何會怪你。”
趙辛素來就看重與趙長衡的這份外甥與舅舅的情分,聞言起身,摸了摸麻木的膝蓋,撩開帳簾走了進來。
趙長衡衣著有些狼狽,領口與袖口還沾著血汙,趙辛看得不是滋味,走了幾步就要跪下,趙長衡急忙起身扶住趙辛,嘆了口氣,“你總這般叫人不省心。”
“我若是軍師……”
“你並非軍師,也正因此你不能做軍師,”趙長衡及時打斷趙辛話頭,“李拓之所以為軍師,正是因他心細謹慎,膽識過人,而你武功超群,正是一名好將領。”
“可我有勇無謀,險些出了大差錯。”
“全才難得,自百餘年前王祝出現過,便再難尋一人,你與李拓自小熟識,莫非有什麼隔閡不成?”趙長衡看著趙辛,趙辛聞言搖頭,“感情甚篤。”
趙長衡笑了,“這不就得了?”
趙辛抿唇未語,趙長衡轉身,“我知你對我忠心一片,我也一直對你抱以期待,但我並不是在你想象中那般不堪一擊,你可懂得?”
趙辛看著他的背影,沒說話,良久才道,“我明白了。”
“還有一事,我要與你說,”太子長衡轉過頭來,“夏姑娘今日被擄,生死未卜,你將如何?”
趙辛一怔,“我……”
“莫要因她亂了方寸,我只此一句。”
當夜,旺童因失血陷入昏迷。
李拓站在帳內臉盆前,躬身洗著血布,趙長衡撩開帳簾走了進來,李拓回頭看了一眼,將臉盆裡的布提了起來,擰乾,“太子殿下。”
“還未醒?”
趙長衡走了過來,李拓未答,往帳外走去,“臣去瞧瞧藥煎好了沒有。”
一件被被血浸染的外衣掛在榻前,趙長衡微微俯身,凝視旺童面色。
旺童唇色泛白,緊閉雙眼,眉頭微蹙,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其餘表徵皆像是個在睡夢中的少女。
趙長衡轉身要走,忽聽見旺童低語喃喃,“爹……”
趙長衡側身看著旺童,旺童又沒了聲響,過了老半天,才見旺童嘴唇嗡動,“早知道我就聽你的……”
趙長衡一時說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復走到旺童榻前,看了看旺童沾滿泥土與血汙的鞋子,還有縫製在旺童被血浸染的外衣內的護身符,不受控制般地撫上旺童的頭髮,輕柔撫摸,旺童一動不動,雖眉頭緊蹙,卻沒有了聲響。
良久,趙長衡起身,緩緩踱步而出。
月色皎皎,軍營中幾人各懷心事,卻皆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蹙起眉頭,任心事上眉梢,化成遠處狼煙上一朵舒雲飄回故鄉。
作者有話要說:
☆、寶丁的屈辱生活
迷迷糊糊。
旺童睜開眼睛,偏過頭見李拓正坐在桌旁,一室燈光如豆,搖曳不定,手肘拄在桌上,一手輕聲翻著書頁。旺童坐了起來,疼得吸了口氣,李拓轉過頭來,看著旺童,旺童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