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從落雲峰頂中心這棵菩提樹,到小疙瘩現在站的地方,正好是四百六十三里!還沒到五百里。”
汪宗主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落雲峰頂的確有一株萬年菩提樹,那位老魔頭此時估計應該正在樹下。
陌生聲音森然怒道:“姓汪的,是你的人先毀約了,竟敢擅自闖入老夫的地面,傷了老夫的小疙瘩,還敢顛倒是非強詞奪理!真欺負我老糊塗了不成?”
“不敢不敢!”汪宗主幾乎魂不附體,當年落雲峰之爭時,千龍門四大長老聯袂為自己出頭,卻在這老魔頭手下鎩羽而歸。這老魔頭動動手指,就能讓青陽宗灰飛煙滅。“前輩息怒,千錯萬錯都是我汪叔齡的錯。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還望前輩看在五十年來鄰居的份上,高抬貴手,我青陽宗上下同感前輩大德!”
譚陽此時對汪宗主的敬仰,都無法用語言表達。瞧一瞧看一看,什麼叫巧舌如簧?什麼叫三寸不爛之舌?膜拜中……
“好了,好了。”陌生聲音估計被聒噪煩了,“那個打傷小疙瘩的汪正言自己把脖子抹了,其餘人半個時辰內滾蛋!”
汪正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上下嘴唇哆嗦得語不成聲:“叔……叔公,從小您就最疼我,救……命救命啊!”
“前輩開恩!”汪宗主不忍,央求道,“這孩子是我胞兄唯一的親孫子,如今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兄長臨死時攥著我的手,久久不肯閉眼,翻來覆去唸叨一句話,就是讓我替他照看這個唯一的骨血……”說到這裡,汪宗主磁性的聲音裡已帶了幾分哽咽。
譚陽的眼圈有些溼了,汪宗主不僅舌如燦花,居然還演得如此有代入感,繼續膜拜中……
“對了!”汪正言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哈哈大笑。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了,就連正在抽自己嘴巴抽得正歡的叢立也停了手,汪師叔竟然被活活嚇瘋了?不會吧,他神經再脆弱,也畢竟是御靈境界啊!
大笑聲中,汪宗主也一怔,擔憂道:“正言,你……”
“沒事,叔公我沒事!慚愧慚愧,真是嚇糊塗了,差點替人背了黑鍋。”汪正言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轉身指著譚陽道:“前輩的雙翅魔蜥是這叫譚陽的弟子所傷,與我無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血跡斑斑的譚陽身上。
譚陽只覺得全身一緊,兩股強悍的氣勢同時將自己罩住,如同被壓了兩座大山,舉手投足萬分艱難,就連呼吸也幾乎窒息。
這兩股氣勢一強一弱,不用說,肯定是汪宗主和那個神秘前輩在用秘法探查自己。被人偷窺的強烈感覺,瞬間溢滿了全身每個細胞,似乎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無遺。幸虧那股弱些的氣勢只是一閃而過,那股強一些的氣勢也沒逗留太長時間,否則自己真可能會被活活壓死,真是神仙手段。
已好幾次摸過閻王殿門檻的譚陽,此時對死亡的恐懼已麻木了。他的心裡反倒冒出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這兩位敢探查自己的大修士,會不會像當年那個邋遢道士一樣,給自己跪下,然後摳掉他們的眼珠?那該有多麼拉風啊!
譚陽預想的結局並沒出現,汪宗主只是看了看譚陽,又轉頭看了看萎靡不振的雙翅魔蜥,搖了搖頭道:“這怎麼可能?他只是個還沒踏入修仙門檻的凡人孩子,能傷得了四階妖獸?”
看到連叔公都不相信自己,汪正言急了,四下張望,然後跑出去揀了幾隻散落在地上的帶血箭枝,急吼吼地道:“前輩和叔公請看,譚陽帶了一副弓箭,箭頭上淬鍊了一種叫‘七步倒’的藥,他的箭術還不錯,用藥箭射傷了雙翅魔蜥的舌頭。叔公如果不信,可以問問在場的其他弟子。”
汪宗主稍微鬆了一口氣,七步倒,聽這名字應該是一種麻醉類藥物,雙翅魔蜥的萎頓不堪似乎是被麻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