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納收功。雖然他已經不懼有人在他平日練功時攻擊,但那是沒有遇到高手的話。
「爺,停月樓望月,但求見爺一面。」
很特殊的聲音,咋一聽,竟有點像十一。不屬於女子的清悅委婉,但也不屬於男子的渾厚低沉,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側耳傾聽。
一句話,可以表達很多內容。
一個善於觀察的人,他可以從一個人的聲音、口氣、腔調、用詞遣句,來判斷這個人的性別、年齡、心情、職業、受教養程度乃至社會地位。
路晴天不敢說自己是特別善於觀察的人,但他對青樓女子並不陌生。
很有意思,一個說話沒有風塵味的青樓女人。輕敲桌面,路晴天微微勾起唇角。
他等的人終於來了麼?
房門開啟,門外站了兩人,一戴了面紗的女了,一店中夥計。店夥計看路晴天開了門,彎腰行禮悄悄退下。
路晴天倚在木門上,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這特地上門招攬生意的「妓女」。
高眺的身材,普通人穿不起的綾羅綢緞包裹著相當規模誘人的身段,不同於一般好人家的女子,該女把腰身束得很高、很寬,巧妙地凸顯出她高挺的胸部、細瘦的腰身及一雙長腿。
但你卻在她身上找不到哪怕一絲的風塵味。相反很多男人見了她,恐怕會忍不住跪到地面上去親吻她的鞋面,膜拜她。
女子挽了髮髻,表示她已經不是待字閨中。
女人掠了掠髮腳,一股淡淡的高雅的幽香從女子衣袖揮動間隱隱傳出。
長長的,如淚珠一般的耳環。
女子有一雙很黑很黑,黑的宛似深夜中深潭一樣的雙眸。很少人有這樣漆黑的眼珠,黑到近乎妖異的地步。
淚狀耳環盪漾著從眼前晃過。
「我見過你。你是……」名字在舌尖徘徊,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女子望著凝神皺眉看他的路晴天,抬起手緩緩的揭開了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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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來的時候路晴天正在運功調息。
不對,不是平日裡普通的練功!
全身被霧氣環繞的路晴天是他最弱的時候,這種時候他通常會讓一到兩名影衛為他護法。
不經意間,鼻尖似乎飄過了一股極淡的幽香。
十六面色一變,迅速在周圍巡視一遍,進屋,關門,吹滅燈火,隨即使在屋中失去蹤影。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十六躲在暗處一動不動全神戒備。
路晴天的身體有了變化,本來盤繞在他周身的霧氣忽然起了一陣輕顫。
顫抖一直沒有停止。
十六看到霧氣漸漸散去,不似往常被吸入身體那樣,而是任憑它就這樣散開。
就算他再笨,也明白他家老爺在他不在的那段時間肯定出了什麼事。
是誰?什麼人能重傷絕頂高手的老爺?
霧氣散開下的路晴天像被大雨澆過一樣,渾身溼透。
十六不敢開口說話,他在等。
久久。
「你剛才去哪裡了?」
怎麼會問他這個?
「晚膳後,您讓我打聽龍王山的風景名勝以及最佳遊覽路線,我就去找夥計們聊了聊。」
「怎麼花了那麼長時間?」
「咳,」十六臉微微紅了紅,「我……被店主女兒纏了一會兒。」
「是嗎……」路晴天沉默了,「十六,你過來。」
「是。」十六從暗處走出。
「你會扎針麼?」
十六低頭看路晴天攤在他面前的手掌,手掌上有一根長長的銀針。
「跟小九學過一點。」
「把它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