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玉被他如此一說,腦中亦是想起來時的情景,不由忖道:此人的確也算正直……不覺間,手腕竟是鬆了一鬆。
方傑有所察覺,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陳伯慧眼如炬,看出了端倪,急忙搶上前來,厲聲道:“少俠,逼他就範便可,無需聽他胡說,他此時亂髮感慨,定有目的!”
沈琢玉暗道有理,剛想使些力氣,方傑卻忽的吹了吹額前垂下的那縷長髮,咧嘴道:“阿玉兄弟,初次相見時,我覺得你很是平常,後來,你帶這二人一路衝下山來,我便覺得你頗有些能耐,可就在剛剛,你竟幾招制服了我,讓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不過,說穿了,不過是我一時大意,若不然,你早就死在我的手裡……你可知為何?”
沈琢玉自知贏了此人的確是僥倖,頓時覺得他說的有理,竟是脫口問道:“為何?”
方傑嘻嘻笑道:“阿玉兄弟,那是因為我敬你為人,不願傷你,若不然,一開始,我便可亂箭將你shè死,咱倆過招之時,第一招,我也可直接廢了你右手……”
聽他如此一說,沈琢玉才想起右手受傷的事情,奇怪的是,此時右手並無不適,不由忖道:這麼短時間就不疼了,怕是他真的手下留了情,哎,他對我處處相讓,我怎能……不知不覺,手腕又鬆弛下去。
陳伯看到沈琢玉面露猶豫,著急不已:此子心腸怎麼這般柔軟,再這樣優柔寡斷,定要壞了大事!剛想再勸,忽見方傑雙手齊出,從肋下穿過,兩股凌厲爪勁,直接插向沈琢玉腰間!
“少俠小心!”陳伯大喝!卻是為時已晚!
沈琢玉身心劇震,兩側腰間一麻,只覺利爪刺破皮肉,進入體內,劇痛鋪天蓋地而來。
他強咬牙關,手臂慌忙使勁,沒想方傑反客為主,雙手倏然拔出,帶出一溜血光,轉而向上,咔的一聲扣住他脖子,身子彎成一張滿弓,僅這一瞬,便將力道蓄至極限,繼而以身為弓,以手為弦,將沈琢玉當作了羽箭,嗖地將他擲出!
乍現驚變,蘇採蕭掩嘴驚呼,只見沈琢玉飛出兩丈多高,腰間鮮血隨風灑出,如降驟雨。
方傑身子不停,使了招“捉風捕月”,頭也不回,兩手便似長了眼睛一般,如電疾出,分別扣住了蘇採蕭與陳伯的咽喉,五指沾滿了沈琢玉的鮮血,順著手腕不斷滴落。
蘇採蕭卻渾然未覺,美目圓瞪,呆望著天空!
沈琢玉飛出了數丈,轟然落地,黑衣人團團圍上,數十把勁弩盡皆對準他的頭顱,腰間鮮血溢位,很快滲入泥土。
方傑得意而笑,朗聲道:“替他止血,立刻帶至山上,交予聖公處置!”
一名黑衣壯漢抱拳應是。
方傑淡淡望了沈琢玉一眼,輕聲道:“阿玉兄弟,終究,還是你輸了……”(求!)
………【第四十八章 胎息之術】………
沈琢玉摔得神志不清,腰間劇痛陣陣傳來,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他渾身骨骼似是散架了一般,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停盤旋:我不能死!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能死!
如今的他,與當初那個離開關橋村的少年,早已截然不同。經過輪迴鼎中的歲月,他戰勝了絕望,領悟了“生之道”,他不再自憐自哀,更不願做無謂犧牲。
此時李綱生死未卜,父母家仇未報,林靈素還欠他一個解釋,如此多心願未了,如何能輕易就死。
可大量的失血,讓他越來越虛弱,已在昏迷的邊緣。恍惚間,沈嶽亭死前的場景竟又在腦中浮現,他忽然覺得,那時的沈嶽亭,和此時的他,何其的相似。
“爹爹那時,也很不甘心吧……”
想到此處,睏意湧來,正要睡去,忽覺腰間麻麻癢癢,隱約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