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妮沒有遵命的意思,站在原地道:“娘,放著一夫人座下各位師姐在,她們的武功無不勝我十倍,娘何苦讓我出醜?”
雲九霄道:“那可不一定,一夫人自己打不過我,憑什麼她的徒弟就能勝過我的女兒?你去!要不去,行,你別怪我偏心,雲霓,你去!”
雲霓道:“師父,雲霓不喜歡動刀動劍,您是知道的。一夫人旁邊這位妹妹剛才說她殺人不計其數,想必她武功一定不賴,不如讓她打先鋒,首戰告捷,才能鼓舞土氣。”
雲九霄朝冷凝望去,臉上藏不住鄙夷的神色。似乎在說:“哼,她!?”
冷凝狠狠瞪了雲霓一眼,暗罵:“膽小鬼!”挺身而出道:“好,就讓我來先來領教六如門的高招。今天大家同在一條船上,某些人可別把矛頭對錯了方向!”一夫人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森寒的目光射向雲霓,嚇得她不敢做聲。
??週四方向冷凝拱手道:“姑娘這才叫一個爽快,在下週四方,請賜教……”身後張六奇就在這時擠到身前,兩眼賊亮,放在冷凝臉上,似笑非笑道:“這種小事,理當由作師弟的打頭陣,師兄且回去寬坐。”
週四方無奈地一笑,道:“如此偏勞了。招架不住時,只管求饒,可別硬挺,須知刀劍無眼啊。”雖是對師弟說話,眼睛卻瞄向冷凝。
冷凝心中罵了一聲:“狗眼看人低!”一言不發,掣劍在手,踴身欲上。
忽聽一人道:“這位師姐且慢動手。”冷凝只聽這聲音,已然靈臺狂亂,渾身酥軟,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怯怯地抬起眼睛一看,來人正衝她微笑!這一笑真可以奪魂攝魄,顛倒眾生。她不敢與之對視,以極快的速度低頭,目光胡亂歇在自己的劍柄上,語氣卻比平時更冷了數分:“有話請說。”
雲霓瞪了來人一眼,頗含責備道:“有屁快放!”
雲九霄喝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這裡打岔!”
“雲前輩,一夫人,小僧懷空有禮了。家師法號上仙下猿。”
雲九霄望地上吐了一品痰:“我呸!這個老禿驢,他自己渾身上下,除了頭上沒毛,哪一處沒毛?生個徒弟倒白白淨淨,跟個尼姑似的。”
聽到這一番粗鄙言語,有人不免暗中動著念頭:你怎麼知道人家禿驢渾身上下都是毛?或者有些常人本該長毛的地方,他偏偏不長呢?而且徒弟不是收的嗎?生的能叫徒弟嗎?但絕沒有人敢站出來質問。
懷空說不盡的尷尬,心中想:“雲霓這個師父和家師倒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動念之間,忍不住在雲霓臉上溜了一眼,只見雲霓埋著頭,小嘴抿得緊緊的,腮幫子鼓鼓的,似在強忍著不致笑出來,心中便升起一股甜意。他道:“家師天生異相,讓前輩……這個……”到此也不知該如何措辭。若說“讓前輩見笑了”,倒好像自己嫌師父生得醜,不能見人;若說“讓您受驚了”,那又更對不住恩師。
冷凝眼見懷空和雲霓神色親暱,心頭有氣,打斷他道:“如果沒別的事情,請靠邊站站。”說著將劍一揮,在面前劃出一道炫目的弧線,全神注視面前的敵人,就如眼中沒有懷空這個人一樣。
懷空笑道:“久聞一夫人坐下黑白雙狐都有非凡的藝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僧本不敢在魯班門前弄大爺,孔子面前做文章,但自古以來上陣殺敵,都是男人的責任,小僧怎敢龜縮於後,反讓師妹打先鋒?不如這一陣,讓我先接下,若不成時,師妹再替小僧雪恥如何?”
冷凝沒好氣道:“不敢當。你我並非同門學藝,這‘師兄’我可萬萬高攀不上。”
一夫人見懷空儀表不俗,氣度雍容,言語又極得體,更難得是對自己的弟子有迴護之意,對他便有七分好感,又知冷凝不是面前敵人的對手,有人肯出頭,免讓徒弟吃虧,自己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