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開啟,扔了進去,這屋裡本就常年有藥味,此時冒出來的一點藥味很快就被掩蓋了。
秦淺低頭看手裡的紙卷,那是些大小不一的素箋,其中幾張看上去已經有年頭了,淡淡的泛了黃,這些素箋上似乎寫著些詩句,秦淺隨手將有些零亂的紙捲攏齊了些,就見那幾張被翻得有些卷邊泛黃的小箋上依稀認得“既見君子”和“扶牆花影動”,最上那一張卻是簇新的,隱約能看到“日居月渚”四字,她認字不多,只能辨出這些許字句,待要再看,卻被林氏接了過去,揚手將紙卷和那些帕子簪子一併扔進火盆裡。
做完了這些,林氏環視四周,微微皺了一下眉,她伸手將秦淺和秦熙抱在懷裡,幫他們拭乾臉上的淚痕,又親手給他們洗了臉,這才讓兩人挨著坐在炕上。
她這邊收拾的空檔,還沒忘記吩咐一身狼狽的潤玉去換件外袍,待她換好了回來,還幫她重新洗了臉梳了頭。
這些事情她做的極緩,卻沒有讓別人幫忙插手,秦熙三人也隨著她慢慢的梳洗清理,待做完這些,林氏才疲憊的坐回炕上,身上的衣衫又一次全溼透了。
潤玉知道她喜潔的性子,忙去屋裡重新拿了件平日裡林氏最喜歡的家常衣服,伺候著林氏將身上溼透的衣服換了下來,又找來門外的一個粗使丫頭將屋子簡單打掃了一下,自己則去給他們三人重新沏了一道茶,用了上回從林家帶來的茶葉和林氏年輕時常用的那套茶具,這才肅手立在一邊。
林氏舒展了眉頭,神色漸漸平和溫柔起來,笑著執盞喝茶,還低低和兩個孩子說起話來。
她折騰了這半日,面色漸漸灰白泛青,顯然已經是硬撐著病體和孩子做最後的告別,一旁的秦熙強作歡笑的輕輕靠著母親,秦淺在一旁使勁拽住林氏的衣角,低聲抽泣,潤玉眼眶紅通通的,卻強忍著不敢落淚。
一切都恢復平靜,似乎又回到了下午時的光景,不同的是,這一次除了林氏,其他人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等那邊來人。
………【第十九章 胡不歸】………
外面終於傳來聲響,門砰地被撞開了,先走進來一男一女,身後跟著一干婆子媳婦,這一群人呼啦啦的湧了進來,本來不小的屋子,竟顯得有些擁擠。
正是秦柏,燭火映襯得他更加俊秀斯文,端的一副好樣貌,只是此時臉上滿滿的不耐讓他看起來少了些溫和的氣質。
陰冷的風夾帶著暴雨的潮溼隨著人群灌了進來,林氏打了個顫,竟沒有咳,仍是微微低喘著,她此時已經力竭,只是伸手略搭在秦熙手臂上,秦熙伸手抓著眼睛紅腫的秦淺,聽見來人,並沒有抬頭。秦淺見哥哥沒動靜,便也沒抬頭,只顧看著林氏流淚,秦柏皺了皺眉頭。
“你們的規矩呢?都學到哪裡去了?”秦柏面色十分難看,也不理床上的林氏,直直對著跪坐在床邊的秦熙和秦淺道。
秦淺瑟縮了一下,看了秦熙一眼,秦熙冷冷的看著秦柏和他身邊的秀雲並不開口,秦淺本就和秦柏不親,如今見他來勢洶洶,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硬是挺直了她小小的身板,只是擔心的看著林氏。
林氏垂著眼,有些微微出神,口裡喃喃著輕道,“無草不死,無木不萎。”
秦柏聽了一怔,心思一轉,白淨的臉騰地黑了下來,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秀雲擋了,笑眯眯地對他道,“表哥說話那麼兇做什麼,孩子們都還小,別被嚇壞了。”
秦柏待要再說,秀雲又開了口對林氏道,“蘭姐姐學問大,秀雲拍馬難及。我不會調教下人,那幾個婆子姐姐看著不順眼替我教訓了,也是為我好,我省得。秀雲卻是誠心替蘭姐姐考慮,才不讓燾哥兒過這邊來擾了姐姐,絕不是蘭姐姐想得那樣,蘭姐姐現在病著,須得靜靜養著,這原也是二爺一片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