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相憐,拉起她手道:“沒什麼,我們進去少說話就是了。”
帷幕裡面鋪著一領領茵席,裡面已經坐了七八個女孩兒,見又進來了許多人,便都站起來彼此見禮。
阮盼攜了金國秀的手,笑盈盈道:“茂雲,你方才還說起當年賞菊宴上的菊花詩,可知這位是誰?”
許茂雲大約十四五歲,兩道眉毛濃黑筆直,一雙杏眼靈活地打量了金國秀片刻,訝然叫起來:“莫非就是金家姐姐?哎呀我可是慕名已久了!當初我沒福氣去看皇后娘娘的菊花宴,聽姐姐回來說了金姐姐的風華,可羨慕死了。”
她聲音清亮,一口的京城官話,清脆利落,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可是看著金國秀的眼神卻是心思各異。金國秀倒並不在意,大大方方行了禮。阮盼又指著吳知雯幾人:“這是我的幾位表妹……”
依次介紹了自己人,阮盼便指著中間兩席上並坐的兩個美貌女孩兒:“這位是恆山伯府的瑾娘,這是承恩伯府的珊娘。”又指了鄭瑾身邊的人,“這是瑾孃的表妹——”
綺年一怔:“玉如?”在鄭瑾身邊的紫衣少女正是冷玉如。
阮盼頗有些意外:“你們相識?”
“是成都舊識。”綺年真是喜出望外。
鄭瑾看了看冷玉如,又看看綺年,目光從上到下把綺年的頭飾衣著全部打量了一番,才微微一撇嘴,慢吞吞地說:“難得表妹有故人相見,不妨好好敘敘。”
冷玉如從剛才綺年一進來便看見了,只是不好說話,此時聽了鄭瑾的話,微微欠身道:“多謝表姐。”起身便移了席。
阮盼又將其餘幾位姑娘皆介紹了一圈,綺年等人才在茵席上分別坐下。阮家的丫環送上矮腳小几,上放一副彩漆攢盒,裡頭有時鮮果脯、幾樣點心和小菜,旁邊銀瓶裝一瓶果釀清酒,又一隻粉彩高腳杯。看著似乎簡單,但那粉彩薄瓷杯幾能透光,卻是瓷中珍品。阮家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待客,既顯示了對這些貴女們的尊重,又顯示了阮家的富貴。
綺年左邊坐了喬連波,右邊坐了冷玉如。自打冷玉如去年八月進了京,算算竟已有半年不見了,都似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又不知從何出口。還是冷玉如先問起來:“嫣兒如何了?你又如何來京裡了?”
“我娘十月裡過世了。”綺年黯然,“三房要將兒子過繼,娘動了怒,沒幾日就去了。到底還是立了七房的次子,就是我說過的立年哥哥。舅舅知道了,怕我一人在成都受欺,便將我接了進京。也就是十來日前剛到的。”
冷玉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節哀。”她素來性子冷清,最不會說這些安慰人的話。綺年倒笑了一笑道:“我知道。嫣兒甚好,送我的時候還說待我入了京,我們兩個反而就近了。你近來如何?”
冷玉如臉色微微沉了沉,淡淡道:“有什麼如何的,日日伴著我這位表姐罷了。”
綺年打量她身上,那件紫衣是名貴的妝花緞,但做春衫卻有些嫌沉重了,且看著腰間似乎鬆了些,並不像是量體裁製的。冷玉如微微撇了撇嘴,低聲道:“不必看了,我這衣裳是表姐賞的,嫌我的春衫穿出來給她丟臉,特地把她去年做了未穿的秋衫給我。就連頭上這海棠嵌碧璽紅寶的步搖,也是她借我的。”
綺年不由得抬頭再看冷玉如頭上。那支赤金海棠步搖著實精緻,紅寶石鑲了花瓣,碧璽嵌做葉片,垂下一串晶瑩的水晶珠子,陽光下格外耀眼。倒是兩耳上戴的卻是普通的水晶墜子,教人一看便知不相配。
“既借你衣裳首飾,怎的不借全了?”
冷玉如唇角諷刺地一彎:“借全了豈不是教人看不出我只是個打秋風的窮親戚麼?萬一外人不知,當真以為我是什麼大家小姐,那可怎麼好呢。”
綺年不由得嘆了口氣,想想冷家是為何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