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一笑,“都說嫂嫂是恆山伯府出來的,我想家裡也不能這麼沒規矩。”
“淳姑娘倒真是知規矩的人。”綺年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笑向張沁道,“上回燕好回了家,很是惦記著你呢,幾時有空閒也去我們家瞧瞧她?”
張沁忙欠身道:“我也惦記著趙姑娘。嫂嫂說這幾日還要請世子妃去我們家坐坐,不知趙姑娘去不去呢?”
“她定是願去的。回頭你們時常來往著,或來或去的都隨你們。”
張淳見綺年只與張沁說話,猛然想起這位世子妃與嫂子據說是自幼兒的閨中好友,方才那話定是將世子妃也得罪了,不由得暗暗後悔,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坐在了一邊,直到喜宴散了,眾人出來要各自回家,才敢跟綺年上來行禮。到底是張家的人,綺年也不能太替冷玉如樹敵,便也換過笑臉隨便敷衍了幾句,又跟冷玉如約了去張家的日子,這才上了馬車回郡王府。
王府里正在給趙燕恆收拾出門的行李。清明捧了單子進來:“這是行李單子,請世子妃審了,若還有什麼差的,奴婢們再去加上。”
綺年拿過來從頭到尾細看了一遍,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不但有路上要穿用的厚衣裳、治療渝州那邊當地常見幾種病以及水土不服的藥材,甚至連路上消遣的書都一一標明瞭。綺年看完,把單子還給清明:“你想得周到。”
“奴婢伺候世子爺幾年了,這些都是奴婢份內的事。”清明眼皮都不抬,雙手接了單子,行動之間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嗯,你自然是個好的,不然世子也不能這樣信任你。”綺年站起身,“走罷,雖沒什麼可加的了,我也去看看行李。”
清明眉梢微微跳了跳:“世子妃有什麼要新增的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不必自己動手的。”
綺年笑吟吟道:“這你就錯了。你收拾是盡你的本份,我去看了,是盡我做妻子的心。”
“可是行李都已收拾好了,世子妃再要翻出來,可不是又多費一番工夫?”
“這話就奇了,這單子剛剛給我看過,還沒有最後擬定,行李怎麼就收拾好了?”綺年邊走邊道,“你不必擔心,有如鴛如鸝呢,不勞你動手。”
話已說到這份上,清明只能咬了嘴唇,不能再說什麼。綺年進了屋子,果然看見幾個箱子包袱皆已捆紮好了堆在炕上地下,不由得笑道:“我還給世子做了一套中衣呢,這會子若是拿過來該往哪裡放?”什麼行李單子讓她過目,分明是覺得已經收拾完全了,她根本添無可添。這倒是跟她籌辦趙燕好的及笄禮做法相彷彿,比著看看到底誰能做事周全。
“奴婢帶了六套中衣,足夠了。”
“我做的中衣,跟針線上做的一樣嗎?”綺年似笑非笑,拿過行李單子看了看,“如鴛,把箱子包袱挨個兒開啟。世子這一去只怕要一兩個月,我都要一一過目才能放心。”
如鴛如鸝答應一聲,上去一一地解包袱,開箱子。綺年拿著單子挨樣地檢查,檢到那六套中衣,不由得笑了:“把那套繡紫花的拿出來,這繡的可是什麼花樣呢?”
趙燕恆如今的衣裳都是小雪的針線,但這套繡紫藤花的中衣一看就不是小雪的手藝,不但繡花的顏色少了深淺變化,就是針腳的勻細也遠遠不如。綺年拎在手裡看了看,伸手進裡頭摸了摸:“這線頭兒還有露在外頭的呢,小雪如今做出這樣的衣裳來了?這樣的衣裳也能給世子穿嗎?剛剛誇你周到——清明,你這是打我的臉呢,還是打你自己的臉呢?”
清明臉色變了變,低頭道:“奴婢一時失察,請世子妃恕罪。”這套中衣是白露做的,她收拾行李的時候順便就放進來了,卻沒想到綺年會一件件地來查驗。
“把小雪叫來。世子讓她管著針線,就做出這樣的衣裳來?”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