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平一頭的火氣,聞言立時跳了起來:“父王來了又怎樣?難道父王還能容你忤逆不成!”
眼看著這裡劍拔弩張又要鬧起來,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進來:“英國公府來人,請阮世子趕緊回去,阮老太君不好了!”
☆、165 弔喪客各有打算
一場夫妻大鬧;以阮老太君過世做了結束。老太君年事已高;聽說長孫小夫妻兩個動了手;急得不顧自己腿腳不便就要出去看;結果在門檻上磕碰了一下,一頭倒在一個丫鬟身上。其實說起來也沒有碰到哪裡;但人躺下去了就再沒有起來,兩天之後就去了。
英國公大怒,將阮麒痛打了一頓,又把當時老太君身邊伺候的幾個丫鬟拖出去全發賣了。不過這一切都不能挽回老太君的命,英國公上表丁憂,然後為老太君發喪。
“今兒天冷,世子妃把這大氅披上罷。”如鸝捧了一切青緞面猞猁皮裡子的披風過來,看看綺年身上月白的素錦襖;石青緞裙,頭上雪白沒半點顏色的米珠銀飾,心裡有些不高興。這大過年的,正是該穿得鮮亮喜慶討吉利的時候,卻因為太后國喪沒過頭三個月,又要去阮家弔唁,穿得這樣素淨。
小滿一腳跨進來,臉上有些擔憂:“王妃臉色很不好,世子妃小心些。”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縣主和阮世子吵鬧,急死了阮老太君,王妃這臉子撂給誰看呢!
綺年點點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那天怎麼回事,打聽到了沒有?”
白露忙道:“問是問了,卻沒人能說明白的,只是聽著縣主喊什麼通房什麼香薰球,實在沒有哪句與世子妃相干的。”那天的事,一回想就覺得古怪,秦王妃就是有氣也該對著阮麒發,就算是顧忌著趙燕妤還要回阮家過日子遂致遷怒,也不至於一見面就叫綺年跪下,竟像是要撕破了臉再不顧著似的。但這幾天她叫丹園裡的小丫鬟左打聽右打聽,始終沒有聽出這事與綺年有什麼相干處。
“通房和香薰球?”綺年莫名其妙地重複了一遍,想不明白。轉頭見小滿一臉擔憂,不由得笑了:“行了,都別苦著臉,這大過年的。想點好事兒,等太后的孝滿了,就給你和立春辦喜事。”立春和小滿是已經過了明面兒的,只等著成親了。
小滿登時滿臉通紅,小雪在旁邊笑道:“世子妃別光說我姐姐哪,人家立夏還來求世子妃身邊的人呢,世子妃倒是給不給呢?”
這下如鸝鬧了個大紅臉,一跺腳跑了。綺年看著她的背影也笑起來:“哎,這丫頭——這要問你,你怎麼跑了。”
立春的事兒定下來之後,趙燕恆瞧著立夏年紀也不小了,順口就說也該替他挑個媳婦,結果回頭立夏就找到綺年面前來了,說要娶如鸝。趙燕恆一聽就樂了,說好極,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倒把綺年鬧糊塗了——幾時這又成了一對呢?
如菱在一邊樂不可支:“世子妃還問什麼問哪,立夏哥哥腳上現穿的棉襪都是如鸝姐姐做的。”
“真的?”綺年也樂了,“這丫頭!東西都給人家做了,怎麼臨到頭兒又害臊了呢?”
眾人嘻嘻哈哈,白露看著一張張笑臉,不由得想起了清明,看著眾人都在好笑,低低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清明如今怎樣了……”
綺年看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也虧你還惦記她,她如今——修身養性,日子總還是能過的。”太后去世,不少人明裡暗裡指著說是清明不祥,把太后“妨”死了。自然,這些人並不是與清明有仇,而是指桑罵槐,衝著東宮去的。金國秀只當聽不懂,將清明送出皇宮,放到皇覺寺旁邊的甘露庵裡帶發修行去了。
甘露庵也是皇家庵堂,有些有罪但不致死的嬪妃都在這裡修行,說是替皇家祈福,其實就等於是進了冷宮一樣,青燈古佛過一生罷了。不過綺年想,這說不定於清明倒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