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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這個給你。”她把線頭剪掉,將新繡成的荷包送給冷剛。

這是她繡的第兩百還是三百個荷包?練習那麼多回,她仍繡不成一朵新梅,更別說什麼鴛鴦蝴蝶,她啊,永遠當不成賢淑女子。

“多謝姑娘。”他看也不看,就要把荷包收入懷裡。

吉祥一把搶走荷包,藏到身後。她尷尬地看看曲無容和冷剛,訥訥說:“這東西……做得不夠好。”吉祥說得含蓄,事實上是很糟。

“還我。”冷剛伸手,面無表情。

吉祥對冷剛溫柔笑道:“冷剛哥哥,我帶回去修補一下,明日還你。”

“不必。”

“你生氣了哦?”

如意湊到冷剛面前,巧笑倩兮,圓圓的臉、圓圓的笑,圓得讓人好幸福。

冷剛不答,定定望住吉祥,用眼光逼她把荷包還來。

“彆氣、彆氣,荷包不會被吞掉,吉祥姐姐的繡工好得不得了,大家都央求她指點呢?冷剛哥哥,笑一個嘛!”

如意扯扯他的袖子,仰著臉望他。

曲無容看著小女兒們的嬌憨純真,她實不該把冷剛留在身邊,他應過著輕鬆日子,有妻子、有孩子,熱熱鬧鬧的一生。

“冷剛。”曲無容出聲緩和氣氛。“你讓吉祥把荷包帶回去試試,我很感興趣呢,她能把我的荷包補救成什麼模樣。”

姑娘出口,冷剛自然無異議。

冷剛退到姑娘身後,兩個小宮女笑眯眼擠到曲無容旁邊,把荷包攤在桌上。“姑娘,這梅花,不是這麼繡法的……”

說話間,宇淵進門,他雙手後背,狀似悠閒。

但瞄見桌上的荷包,他的悠閒轉為沉重,她的女紅和穎兒一樣……壞透。

“姑娘不擅長女紅?”話不自主吐出,方出言,已然後悔。

“凡女子都得擅長女紅?”板起臉孔,她的口氣咄咄逼人,沒辦法,她見到他,就忍不住嘲諷幾句,誰讓他們有仇。

“在下並無冒犯之意。”

他自懷間掏出荷包放到桌上,那是穎兒第一次的作品。

曲無容像似觸電般,瞠大雙眼,凝視宇淵,久久不放,眉目間有著難解的愁緒。

為什麼?差一點點,她問出口。

“曲姑娘?”宇淵低喚。

她回神,卻回覆不了心跳速度,心肝腸胃全扭在一起了,那痛,痛得她汗涔涔、淚潸潸,齒牙緊閉,她沒被下毒,卻出現了中毒跡象。

她迅速將宇淵的荷包推開,仿彿上面沾上十哭散,不到一炷香便會要人命。

“曲姑娘,送荷包之人也不擅長女紅,但受贈者收下的是繡者的心意,而不是織工。”說著,他鄭重將荷包納入懷間。

“你珍藏了嗎?”她反射性回答,口氣壞到讓人無從理解。

“什麼?”他沒聽懂。

“你珍藏繡者的心意了嗎?”她問,臉上帶著一分悽絕、兩分怨恨。

“是的。”

他居然敢大言不慚說是?

四目相交,曲無容寒目對他,望得人不自覺泛起陣陣冷意,怒氣在她胸中衝撞,急欲尋到宣洩出口。

而他眼神充滿誠懇真心,他是珍藏了穎兒的心意,只是來不及對她表明;他是愛她愛到無法言喻,只是沒機會對她說千百聲我愛你,他有無數遺憾,但對穎兒的心,真誠無偽。

兩人不語,她的質疑對上他的誠摯,她的怒濤襲擊不了他的懇切。

倏地,曲無容起身,椅子順勢往後倒去,狼狽地,她拖著跛足朝內屋走去,她的恨,何解?

夜裡,屋中燃起油燈,金黃色的燈光照出一室溫暖,吉祥、如意無事可做,纏著冷剛說話,他皺起濃眉,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