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只看見一個高大的漢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屋簷之上,彷彿他就一直在那裡一般,只是眾人沒有看見罷了。望著那雙眼淡淡的看了過來,彷彿就是在鄙視自己一般,又聯想到剛才的歌謠,頓時人群中就有脾氣暴躁的漢子就對著丁一罵道:“什麼東西,格老子的,你又是幹什麼的?”
丁一氣勢一凝,直將那些出言不遜之人震在當場,卻是長身站起,一步一步的就這樣從屋簷之上走了下來,彷彿虛空之中有著眾人看不見的臺階一般供他踩踏而下。僅僅是這一手就震住了全場,凌空虛踏這是什麼樣的境界?
而隨著丁一落地,蕭峰和虛竹走了過來給丁一行禮,丁一點點頭看向四周道:“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啊?”
“可是,可是,可是他是個契丹人,是個契丹野種,又為何……”這是群雄最後的掙扎,卻又是如此的無力,隨著丁一望了過去,這出聲之人立刻低下了頭來。
卻見丁一鄙夷的一笑道:“胡漢之分有這麼重要?”望了望那站在廟門邊的眾僧道:“我師承逍遙子也是他的養子,他便是複姓獨孤,那我也算是異族之人了,那你們是不是也應該連我一起殺了?你是和尚,少林是佛門,這眾生平等難道是句空話嗎?那達摩又是漢人嗎?往前再推,禪宗的祖輩又有幾人是漢人?那時候各國紛爭,你分得清胡漢嗎?”
玄慈方丈道了聲:“阿彌陀佛,怎能如此說,前輩……可是……”
丁一揮手止住他要說的話,轉身面向群豪又說道:“來啊,我這獨孤的姓氏可是胡人呢,你們怎麼不動手來殺我?來滿足你們的殺胡之心,來啊!”
目光掃過群豪,凡與之相觸者立刻偏過頭去不去看丁一那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的雙眼,只聽丁一冷哼一聲道:“不知所謂的一群人,我看你們殺胡是假,為了成名才是真的吧?如果不是這北喬峰的名頭,你們會如此逼迫嗎?莫說是為了誰誰誰來報仇的,來報仇的站出來給我看看又有幾人?”說到後面語氣沉重,擲地有聲!
從當初一開始丐幫弟子排斥蕭峰的時候,丁一就覺得很是憤慨,一個胡漢之分真的有必要弄成這樣?盛唐之時,多少的文臣武將是漢人?其中又有多少的外族之人,就是因為這些種族之人通力合作才有了強盛一時、八方來朝的大唐!
本都為人族,又何必再分你我?
這是有著前世記憶的丁一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想他前世那般,各種種族不也是和睦的生活在了一起,這個世上都為人族為什麼還要去區分你我?還要有胡漢之分?而因為此又死了多少人!
所以丁一很厭惡,尤其是在認為蕭峰這個人是個不錯的人,是值得一交的漢子,甚至他可以拍著胸口說這裡這麼多人沒幾個可以如蕭峰這般的。但偏偏眾人又豈會聽他片面之詞,而放棄這大好的圍攻蕭峰的機會。
這隻要能將蕭峰擊殺在此,日後逢人便可以如此吹噓:“認不認識蕭峰?什麼不認識?那北喬峰、南慕容的那個喬峰認識吧,就是這個喬峰,他是個契丹野種,改名叫做蕭峰了,知道嗎?就是被我殺死的,這種人那裡用得著跟他客氣,一起上殺了他都是便宜了他,想當初,我在少室山那個威風,逼得蕭峰上天無門,入地無路,嘖嘖……”
行走江湖的和在官場的實際上都一樣,無非是為了名和利,那強者之名,那成名之利,又豈是一般人能夠輕言不取的。不在乎的那就不是江湖人了,而是隱士。
這名韁利鎖,世間又有幾人能夠掙脫。
丁一身在局外,所以他看得比這些人都清楚,所以他覺得這事情很無聊,所以他對這些人的做法很是生氣,所以他編歌詞來嘲諷他們。
蕭峰雖在局中卻也是看得分明,但是他無奈,這江湖無數人硬是要將他逼到懸崖之上,要看著他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