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迷路了,那你又是怎麼回來的呢?”琳達像只將老鼠迫到死角的貓,優雅而危險地步步緊逼。
羅可眨了眨眼,“我在研究完偉大的阿拉法特尼三世陛下右眉上那顆不為人知的小紅痣後,終於想起請侍者帶路這個方法,所以我回來了。”
琳達盯著她的眼睛冷笑道:“你覺得這種話會有人相信嗎?”
羅可朝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一件不知名的事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悄悄發生。
默特尼二世皺著眉頭。他雖然和菲利普是兄弟,但兩人長相迥異。菲利普英俊得令整個帝都的貴婦少女傾倒,他卻長著一張典型的鞋拔子臉,嚴肅的時候,下巴就會翹得更加厲害——就像現在。
菲利普無意識地搖晃著酒杯,緊抿的嘴唇顯得莫測高深。
琳達並沒有讓她繼續東張西望下去。“皇后陛下的一條紅寶石項鍊不見了……”她放緩語氣,一字一頓道,“就在你離開宴會的半個小時後。”
紅寶石項鍊?
羅可差點沒笑出來。難道她不能舉一樣更值錢的東西嗎?雖然紅寶石項鍊的確很有價值,但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它的魅力似乎還不足以讓她去得罪卡蘭帝國的皇后。
“這條項鍊是陛下在新婚時送給我的,”凱瑟琳皇后從人群后慢慢走出來。她看上去並不奢華,在這個華麗的宴會里,她穿得甚至可以說是樸素。但舉手投足間的優雅雍容足夠將她與其他貴婦區別開來。“不管你曾以何種理由見它從我手邊奪走,現在,我希望你能把它還給我。因為……它對我真的很重要。”
默特尼二世的下巴在凱瑟琳皇后出現時,不經意地抖了下,隨即又被他用乾咳掩飾了過去。
羅可笑不出來了。如果連皇后本人都這樣篤定地冤枉她,那無論她有多麼光明正大的不在場證明,或是多長几張嘴巴也說不清楚。
她站在那裡,莫名地承受著每個人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指責目光。儘管她非常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個低劣的誣陷遊戲,但當遊戲的主角變成自己的時候,委屈和憤怒依然不可自抑地湧上心頭。就在理智的弦繃到最緊,即將斷裂的那刻,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我想,這中間或許有什麼誤會。”開口的是梅芬爾。他本來是極不願意出來接這個茬的。但考慮到羅可身後的海諾爾斯、蘭林以及那條黃金色的龍,他覺得他有必要做點什麼。
雖然過了兩年,但暴風崖之戰的每一幕依然時常入夢。他至死都不會忘記漩渦和吞噬在海諾爾斯的手中化成碎片時,他內心無與倫比的震撼和恐懼。
所以他不希望因為羅可而將卡蘭帝國變成第二個光明神會,更不想當初的一幕再度在自己的面前真實重現。
他的仗義相言顯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凱瑟琳皇后、琳達、羅可……甚至默特尼二世,不過他很快把皮球踢給了菲利普。“菲利普,既然她是你的舞伴,我想還是由你來證明她的清白吧。”
菲利普微笑道:“正因為她是我的舞伴,所以我才不能插手此事。當然,對於羅莎小姐的清白,我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真是冠冕堂皇大公無私到卑鄙無恥得不著痕跡!
羅可忿忿地腹誹。
“那麼……”默特尼二世頭疼地撫著額頭,“先請羅莎小姐在皇宮裡暫住兩日吧。我想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羅可突然走到菲利普的面前,淺笑道:“感謝您的信任,保羅親王殿下。”
她的笑容裡藏著銳利。
梅芬爾緊張地看著她,直到確定她並不準備採取任何強硬的反抗後才舒出口氣。
“還有你,梅芬爾冕下。”羅可輕輕握住他的手。
梅芬爾感到手心被塞入了一個硬邦邦又圓滾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