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鳥慢悠悠地飛了過去,他在離病房不遠的地方頓了頓, 不知道做了什麼, 下一刻很順暢地飛了過去, 翅膀尖按在牆面上,半晌, 好酒子對辛漸冉說:「你過來。」
辛漸冉聞言乖乖走了過去,「需要我做什麼?」
好酒子小聲說:「這面牆上禁錮著的是一個人的魂魄,我們當中只有你能接近她,知道她的身份, 這期間會很耗費精力……」
辛漸冉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但是這無疑是能夠幫到施懷熹的, 他很高興自己可以幫上這個忙, 重重地點頭,「可以, 只是萬一施懷熹問起來,觀主您就不要說得這麼嚴重,我要怎麼做?」
紙鳥把自己展開貼在牆上,「把你的右手掌心按上來。」
辛漸冉依言照做, 手按上去的感覺竟然是細膩的, 像是摸到了綢緞, 接踵而至的就是寒意, 滲入骨髓的寒意,辛漸冉覺得自己的指尖都被凍得發麻,然後他聽到了好酒子低低的唸咒聲,聽不分明,但是語調玄妙,漸漸地有暖意自掌心升騰而起。
唸咒聲結束,辛漸冉依言移開手,硃砂繪就的符咒轉移到了他的掌心,好酒子把自己疊回小鳥,「可以回去了。」
他們交談的聲音很小,施懷熹都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見他們過來才問,「好了?」
好酒子回答,「第一步好了,先回去吧。」
施懷熹飄到辛漸冉身邊,「你們剛剛說了什麼?有哪裡不舒服嗎?」
辛漸冉搖搖頭,「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儀式,」他攤開掌心給施懷熹看,「有了這個我就能知道那個魂魄的身份了,知道了那個魂魄的身份應該就可以知道這個病房裡住著的到底是誰吧。」
施懷熹剛皺起的眉頭鬆了松,「會的。」
回到家後大家都累了,在好酒子的要求下都先睡下,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他們匆匆下樓趕了頓早餐,送走了去上班的家長又上了樓。
好酒子正在畫符,即使頂著小紙鳥的外殼,用翅膀尖尖捏著筆,下筆也相當行雲流水,他畫好符,把符籙交給辛灼囑咐說:「等你哥哥知道了那魂魄的身份,你們就回去,用這張符把魂魄剝離下來,再念清心咒讓她清醒。」
辛灼聽到他說「哥哥」臉色就臭了臭,接過符說:「知道了。」
施懷熹問,「辛漸冉要怎麼知道身份,對他的身體會不好嗎?」
好酒子用翅膀拍他,「只是會多夢。」
施懷熹放下心來,這應該跟他之前那些入夢的經歷差不多。
好酒子交代完這些事說,「就這些了,我走了,有什麼事讓阿灼傳信過來就行。」
「觀主,」施懷熹叫住他,「要是沒什麼急事的話,可以等叔叔阿姨他們下班再走嗎?我想他們應該有話想對你說。」
好酒子愣了愣,笑著說:「太久不下山,把這茬都忘了,好,我也跟他們告個別。」
「現在還可以看看他們的功課呢……」
施懷熹跟好酒子聊起來,辛灼靜靜地注視著他。
這樣好的一個人,會喜歡上他簡直是一件毫無疑問的事情。
於是好酒子圍觀了好徒兒的教學現場,並且作為師公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見,又檢查了徒兒最近的功課,雖然沒有酒喝,但是這一下午也是過得相當充足愉快。
晚飯的時候,得知好酒子就要離開了,先是辛媽媽勸著說好了讓辛灼開車送好酒子回去,接著路爸爸下廚做了拿手好菜打包好,跟之前買好的酒裝在一起,讓辛灼一起帶過去。
吃過晚飯辛灼就準備出發了,他去車庫把車開了出來,就看到爸爸媽媽站在門口,對好酒子鞠躬。
他緊了緊方向盤,沒有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