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慾,他朱天子一句話,不僅定了我家世世代代的命運,還列為祖制,子孫萬代奉行,遭殃的非僅我一家,便是那些助豺為虐的所謂功臣,又有幾家逃過這命運。天道迴圈,因果報應倒是不錯。”
風清揚不敢相信世上竟會有這等慘無人道的事,巍巍廟堂之上,高居九五之尊的天下共主心地歹毒如斯。
桑小蛾續道:“那時我媽年方十四,家破之時便欲自盡,卻被把守的人攔住,擄進軍營作了營妓。”
她停頓須央,身子忽冷忽熱,抖顫如秋風的枝葉,風清揚緊緊抱住她,道:“不要說了。”
桑小蛾苦澀道:“那種人間地獄的日子過都過來了,說說又有甚麼?我媽媽自此便在每座軍營裡輪轉,每日少則數十人,多則上百人,在她身上發洩獸慾,每天都要昏死數次,到得最後精疲力竭,縱想自盡亦已不能。
“蝶蟻尚且貪生,在那種日子裡,甚麼節義廉恥、臉面自尊,早銷蝕得一千二淨,幾年下來也就安於屈辱了,那一年有了我,我卻不知生身父親是哪個丘八。”
她語音冷靜得出奇,似乎不帶絲毫感情,風清揚聽了,卻似一根根鋼針刺進肉裡。
桑小蛾道:“我長到三歲上,營裡一位軍醫忽然大發奇想,要尋個人試驗他新研製出的毒藥,便將我要了去,我媽想與其將來與她一樣日日遭受淫辱,倒不如毒死了乾淨,便一日答應。
“不知是我天生命硬,還是那軍醫毒藥配的不高明,幾種毒藥入肚,卻越長越壯,那名軍醫興致上來,拚命研製更新更毒的藥,豈知越吃抗毒能力越強,到得八歲上已然百毒不侵,毒蛇、蠍子咬我一日,反被我毒死,再厲害的毒藥我也能拿來當飯吃。”
風清揚聽得膛目結舌,直感匪夷所思,世上怎會有毒不死的人?然則細思這五年中,她每吃一劑藥便過一番鬼門關,其間兇險之狀較之武林兇殺尤為驚心動魄。
桑小蛾接著道:“那軍醫到得最後,實是智窮力竭,只得將我又送回那人間地獄。那些丘八根本不當我們是人,常常當著我的面淫辱我媽媽,人人都知我將來也是一樣,倒也不以為異。
“到得十三歲上,眼見也要作營妓了,那名軍醫的一位師兄到了營中,聽他師弟說起這樁怪事,大為駭異,便花了三千兩銀子將我贖了出來,帶我離開了人間地獄。”
風清揚以手加額,連連為她慶幸,不禁問道:“後來怎樣?”話一出口,便知不妥,她後來的遭遇也會是極慘,便想甚麼遭遇會比那人間地獄更慘,卻實實想不出了。
桑小蛾道:“後來怎樣?我那時也只道逃脫苦海,豈知甫出虎口,又人獅吻。”
那道人將我帶到一座道觀,觀中有間密室,便將我關在那裡,當天晚上。便破了我的童貞,競欲用邪法吸—取我的元陰。我自知必死,倒也不怎麼恐懼,一任他擺佈,豈知將養數日、竟爾平復,那道人也唑唑稱奇,他又想出另一招來,教我習練‘素女吞陽大法’一年有成後,他便帶各色武林人物與我睡覺,逼我吸取這些人的精血功力。然後將我全身穴道封住,施用‘採陰術’,將功力吸到他身上,如此迴圈往復,我竟又進了人間地獄。”
風清揚怒道:“這道人是誰?”
桑小蛾道:“你不用費心,他已遭報應了。如是四五年的光景,我也記不清吸乾了多少人的元陽,又轉輸到那道人身上。有時他騙不來人,便在我身上大逞淫虐,變盡了花樣折磨我、蹂躪我、那些丘八好賴還是個人,這妖道簡直不是人。”
她身子又一陣顫抖,忽冷忽熱有如發虐疾千般,顯是回思那些不堪回首的慘事。風清揚已然說不出話來,痛恨、驚訝、憐惜、情愛百感交集。
桑小蛾須爽又道:“在我十八歲那年,妖道忽發奇想,欲將我元陰吸去,便可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