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幹穿萬穿,馬屁不穿〃,風清揚原擬一見到趙鶴,非卸下他雙手雙足來不可,而今卻煞氣漸消,覺得趙鶴其人倒也不壞,仍板著面孔道:“你們日月神教除了這匹馬,再沒有好東西。〃又嘆道:“這馬落在你手裡,真真辱沒了它。”
那馬似聽懂了一般,連連點頭俯項,大讚其意。
趙鶴氣得三尸神暴跳,卻又不敢發作,強笑道:“冤煞人也。其實風公子與丐幫為敵,得以無恙,兄弟亦不無微勞。”
風清揚一怔,怎麼也未料到他說出這種話來,問道:〃此話怎講。
趙鶴面有得色,笑道:“風公子想未想到貴派與峨媚派何以來得如是之快?那是兄弟我三日三夜不歇不眠,一路傳訊到華山、峨媚,為鳳公子搬來救兵。”
風清揚恍然大悟,這些日子來他也一直在想訊息怎能傳的這樣快,始終猜詳不透,但想武林中無奇不有,便末往深處想,此時方知,竟爾是趙鶴從中大搗其鬼。若非他之絕世輕功與寶馬之力,外人實不能做到這點。
當下憚然不解道:“嗅,你怎地忽然心性大變,莫非、是天良發現,頓改前非?〃旋即省悟到:趙鶴此舉實有深意,是想讓各派水火相拼,待其元氣凋喪後,便混水摸魚,從中得利,而其目的無非是為奪自己懷中這本寶典。
趙鶴朗聲道:“趙某一生行事不論是非,單論性之喜忌,哪管世人之譭譽。〃忽然想到還有大事要辦,耽延不得,見自己愛馬喂在風清揚身旁,殊無轉回之意,心中懊喪,心念一轉,卻又歡喜起來;至於那本寶典,他極有自知之明,單身一大是決不敢向風清揚溺戰討還的,便笑道:“風公子既愛此馬,不妨騎上些日子,待用不著再還與咒弟不遲,後會有期。”
他走便走,身形展動,一路煙塵滾滾,長笑之聲不絕,大有其師韋一笑之風。
風清揚委實說不上此要是好是壞,心中倒隱隱有惺惺相惜之感,此人行事行徑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尤其那句不管世人譭譽,單憑性之好惡更合了自己脾性,若非他是日月神教中人,實可交上一交,一時覺得此人誤投邪教,著實可借可嘆。
慕容雪咯咯笑道:趙鶴也有先見之明,好像知道咱們要留下他雙手雙腳似的,特地送匹好馬來,用馬的四蹄換他的四蹄。〃說罷,益覺有趣,嬌笑不止。
風清揚笑說:“說說而已,此人乃韋一笑高徒,一身功夫已不在其師之下,豈是易相與的。
兩人撫弄那匹紫雲蓋雪寶馬,均喜愛之至。風清揚知其嗜好,在路邊酒店中沽了十斤好酒,親手喂飲下去,驚得店夥與過往行人張口結舌,膛目而已。
那馬飲足老酒,益顯神駿,昂首嘶鳴,大有展蹄騰飛之意,風清揚與慕容雪並騎馬上,勒緝而馳,只覺既快又穩,渾無顛簇之苦,如飄行雲上一般。
不多時,轉過一處山鋤,忽聽得一聲疾喝:〃打!”
霎時間,陡覺天光一暗,藍芒一片,羽箭、袖膘、梅花針、菩提子、鐵疾黎諸般暗器鋪天蓋地打至,嚴若一道天網罩下,且色發藍芒,顯見得暗青子上餵了入血封喉的劇毒。
風清揚應變奇速,甫聞那聲疾喝,早已掣劍在手,不暇思慮使出獨九劍的第七式〃破箭式〃,登時叮叮噹噹之聲鏗鏘有如金石,激震迅疾又如瀑布急湍,饒是風清揚內力深厚,亦被震得手臂發麻,長劍幾欲脫手,喝道:〃何人施此暗算?”
驀然一個清亮威嚴的聲音道:“住手,是自己人。”
風清揚遊目瞻望,兩旁灌木從中現出許多人來,個個手恃兵刃,左手緊握,顯然扣著暗青子,欲待續發。再見那發聲喝止之人,駭然欲絕,竟爾是泰山派掌門玉佛子,兩旁幾十人中亦認得少年,均是五嶽派中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不知這些人何以對自己下此辣手,適才之舉勢至為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