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兩道目光逼視風清揚,鳳清湯心中亦曾天人交戰,屢次欲打破禁忌,一窺其詳,均被一點靈靈不昧之直性勒住,這二人心中之思惟自可想見。但自問清自無遺行,神色坦然,殊無愧作之意,是以二位師兄疑忌之意雖明,卻渾不為意,視如不見,如出言解釋,或信誓旦旦,指矢山河,反著形跡,後人疑塞,一念及此,索性轉過頭去,耳畔依稀傳來谷中喧鬧的人聲。”
二人誦視良久,又都搖搖頭,情知風清揚雖天不怕,地不怕的烈性,然則於師尊之言無不凜遵,不會做出大逆事體。雖作如此想,心中終不免有些疑忌,倒恨不得風清揚自承看過寶典,修過其上武功,禁忌既破”其餘人等亦可沾光了。段子羽縱然得知,亦不會拿他至愛弟子行法,他人的罪過便可免了。這等想法雖跡近卑鄙、下作,亦是人本性中之貪婪私性,以二人之豪邁磊落,道學君子亦不能苟免,二人雖靜靜思惟,實比動手過招還累上百倍,激烈之狀更難以言喻,均有心力不繼之感。
三人默默而回,面上若無其事,顧左右而言他,須奧便談笑風生,然而師兄弟之間隔閡益深,嫌隙愈大,寶物之益人也愈深,其害人也彌烈。
忽聽一聲馬鳴。聲音中甚是歡愉,隨即撲通,哎喲之聲四起,顯是有人受傷,谷中驚叫之聲大作。
三人齊地失聲,風清揚腦中電光一閃,喝道:“趙鶴魔賊!〃三人疾展輕功,閃動身形,風清揚愧怒交迸,掠起之後,矢矯如龍,手足在草叢、樹枝上微一借力,身子如勁矢射出,迅雷疾電般瀉入谷中。
成清銘腳下急趕,兩足點地猶如驟雨,寧清宇卻一步躥出老遠,一步步跨將出去,顯見氣力悠長,兩兄弟倒是齊頭並馳,難分軒輕,然則一者急促,一者悠閒,氣度上便詛然有別,其實二人均全力以赴,功力相若,實難分出優劣。
風清揚瀉入場中,卻見谷中人群分作五團,驚叫罵署之聲不絕,谷口處趙鶴負手而立,神態飄逸,與場中氣氛大不相稱,身前僵仆二人,看其服飾,乃是泰山派與衡山派中人。
風清揚載指罵道:“趙鶴,你又來害人?”
趙鶴不溫不怒,笑道:“風公子此言也大奇,我趙鶴生平除了害人還會做什麼?你幾時見我行俠仗義,濟世救人了”風清揚不意他毫不狡辯,爽爽塊塊自承其惡,一時不禁為之語塞,心中怒甚,又說不出什麼。
篙山派中一個聲音道:“狼除了吃羊還會做什麼,魔賊奪性,何足為奇。”
趙鶴笑道:“這位仁兄倒是趙某的知己,待趙某與你親近親近。〃循聲望去,乃是篙山派左思慈的師弟陸柏如。
陸柏如見趙鶴盯住自己,不由得脊背發涼,倒退了一步,猛然自覺太失風度,況且自已與他相距甚遠,也不怕他傷到自己,便挺身而出,立於派前,昂首怒視。
趙鶴笑道:“好,是條漢子,可惜命短了些。〃他話音一出,腳下疾飄,一掌打向泰山派掌門玉佛子。
玉佛子忌憚他寒冰綿掌了得,見此掌勢猛甚,不敢正櫻其鋒,側身略避,拔劍欲刺。
殊不料趙鶴乃是虛招,腳跟滴溜溜一轉,旋風般疾落陸柏如面前,陸柏如不料他如是之快,甫欲撥劍,胸口已中了一掌,砰然倒地。趙鶴一擊便退,腰、膝、足絲毫不動,身子如被人用繩子扯著般,直退回原位。
萎時間谷中鴉雀無聲,人人臉上均現拙駭怖恐俱之色,無不感匪夷所思。趙鶴膽子式大,竟爾視五嶽各派蔑如也,突進突退,戲玉佛子,殺陸柏如,全身而退,不過眨眼間事,直可與關雲長乘赤兔馬,直闖千軍萬馬中殺顏良相娩美,前後輝映,足為一時盛事。此時成清銘、寧清宇趕至場中,摹艱此奇變,亦不由得瞪目結舌,直感匪夷所思,相視一眼,都有一絲懼意。
微風吹過,陸柏如胸前布帛化苦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