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生搶著道:“我們從少林寺來。”
風清揚佯驚道:“哎喲,失敬失敬,一看這位小師父的模樣,便是身手不見。”
方生面露得色,故作謙光道:“不敢當先生誇獎,也就練了幾手拳腳,我師父的武功那才叫高呢,我們邊都沒摸到呢。”
風清揚忍笑道:“不知尊師是哪位高僧?”
方證插話道:“師弟,咱們是下山辦事的,可不是弦耀師門來著。”
方生大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麼好該耀的,我師傅法號圓智,乃本寺任持。”
風清揚大是駭異,不想以圓智大師之法眼,竟爾選中這兩個弟子,一個輕浮桃脫,一個木油樸拙,直感匪夷所思。
方生以為風清揚被師父的名頭震住了,益增得色,揚揚道,“看樣子先生也是練家子吧?”言下大是倔傲。
風清揚道:“哪裡,在下一介書生,久慕少林武功之威名,只是資質太差,天賦又弱,不是練武的材料。咱們在此相逢,亦是緣分。可否讓在在見識一下少林武學的風采?”
方生道:“這有何難。”並不謙遜,伸臂持袖,立好門盧,打了一套羅漢拳。
少林拳法素稱“拳打鬥牛之地”,一套拳法下來,倒也未將桌椅撞翻,只是酒杯碗盤叮噹作響,彷彿伴奏一般。
秋夢端著兩碗麵出來,見到風清揚逗弄方生的情形,笑得直打跌,險些將面扔了。
風清揚擊掌喝采道:“好,真不傀天下武林之淵源,在下真想明日便到少林出家,便有小師傅這樣的名師指點,那也是一生之福了。”
方生正色道:“那可不成,一則小僧尚未習成,根本不能收徒,二則本寺挑選弟子不單要講天分、資質,更要講緣分,難得很哪。”言下既為自己是少林弟子自豪,也不乏對風清揚難以人選的同情。
秋夢笑得肚子疼,實在無法看下去,貓著腰跑出廚房去了。
方生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頭,上下端詳了風清揚半晌,戰戰兢兢道:
“敢問先生大名?”
風清揚覺得也夠了,再鬧下去未免愧對圓智大師,微笑道:“在下風清揚。”
對方生而言,天下間再沒有比這三個字更驚心動魄的了,方生只感當頭捱了一記重擊,面上現出震駭、狐疑、受騙、羞辱種鐘錶情,額筋亂跳,面紅如火,大粒大粒的汗珠從頭上流落下來。
方證也呆怔住了,望著風清揚,雙目瞬也不瞬地打量。
秋夢捂著肚子跑出來,笑道:“公子,你壞的也夠了,看把方證、方生弄的。”
風清揚見方生急成這副模樣,登感歉疚,拍拍他肩頭道:“方生,我與尊師交好多年,是以和你開一個玩笑,千萬別介意。”
方生根醒過來,渾身如蒸籠般汗透衣裳,拉著風清揚的手,滿臉崇拜敬仰之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證合十道:“晚輩方證拜見風公子。”
風清揚托住他,心下卻是一驚,這位方證外貌樸拙,內力根基著實可觀,較其師弟不可同日而語,不由得刮目相看。
秋夢此時才止住笑聲,道:“方證,你們這是要到哪裡去化緣哪?”
方證道:“小僧與方生是奉師傅之命前去華山請風公子到本寺走一遭,可巧兒在這兒碰上了,倒少走了許多路。”
風清揚怪道:“這可真巧了,我正要去拜會尊師,不知尊師有何要事?”
方證道:“家師數日前啟關,便接到段大俠一封書函,家師閱過後便命我二人前來相請。”
風清揚已時間熱血沸騰,連聲問道:“我師父的信,信上說些甚麼?是誰送去的信?”
方證搖頭道:“這些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