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一臉錯愕。
喬木木什麼都沒解釋,進去洗澡。
等喬木木洗完澡回到房間,就看見喬媽媽坐在她的床上。
喬媽媽終於不哭了,她好像找到了隊友,變得堅強起來。
“你也知道了?”
“嗯。”
“你爸知道你知道了嗎?”
“知道。”
“這個老混蛋,居然只瞞著我一個,我得去把他拎起來揍一頓。”喬媽媽氣呼呼的站起來。
喬木木把手裡的乾毛巾遞給喬媽媽,讓她幫自己擦頭髮。
“他本來也想瞞著我,是我昨天去他辦公室,剛好看到了診斷書才知道的。媽媽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他的主治醫生告訴我的,醫生的孩子在他學校讀書,認識他,也認識我。昨天下午見到我後,問我知不知道這事。醫生告訴我有些人知道自己得了絕症,會直接選擇治療,醫生怕他做傻事才會提醒我。”
喬媽媽不知想到了什麼,擦頭髮的毛巾還搭在喬木木的腦袋上,頭卻無力地靠在她溼漉漉的肩膀上。
喬木木感覺肩膀上傳來一陣微弱的顫抖,應該是喬媽媽又在哭。
喬木木扭過頭看她:“媽媽,爸爸會沒事的。”
“可那是癌症!”喬媽媽情緒極度不安。
喬木木非常冷靜:“還沒有最後確診,有可能是良性腫瘤。”
“如果是惡性的怎麼辦?以咱家的家庭條件,就是傾家蕩產也治不好他。”喬媽媽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嗚嗚的哭。
喬木木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麼也沒說。
因為無論她說什麼,喬媽媽現在都聽不進去。
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其實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陪伴。
“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只好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得替我瞞著他。”
說完這句,喬媽媽哭著睡著了。
喬木木卻睡不著。
睡不著的她只好在書櫃裡拿出一本書來看,最近玩遊戲太多,眼睛有點疼,手指也有些酸。
書櫃裡有很多小說,俄羅斯文學佔多數,還有一些流行的網路小說。
其中有個櫃子放著一碟厚厚的4a的列印紙,她從來都沒仔細留意過那些東西。
今天卻有了興趣。
原來那一堆疊放整齊的4a紙都是電影劇本,還有一兩部電視劇的劇本,看得出來,這是臥窒裡原來的主人對即將公映的電影做成了劇本。
真正用來拍攝劇本不是這樣的,會有廢戲,也會有廢頁,還會有一些特殊的備註。
她看著這堆劇本就能想象出來從前在這間屋子裡發生過什麼。
有個女孩子,趁著父母睡著後,大半夜偷偷的在苦練臺詞,她真是個很努力的女孩!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從前的葉夕然,好像沒有為了拍戲而努力過,只要她需要,可以隨時把自己調整成一臺演戲的機器,輕而易舉便可勝任每一個角色。
好像那些技能就是天然生長在她骨子裡的。
她其實不討厭演戲這份工作,她只是厭倦了演員這個身份。
喬木木看劇本太過投入,因為對裡面的一些小筆記感興趣。最開始,這些筆記的見解都很稚嫩,雖然角度新穎,但都說不到點子上。
等她看完劇本中的所有筆記,發現那個女孩大概已經修煉成了技巧嫻熟的演員。
從拙劣的模仿,到有了自己的思想。她會在劇本的最後寫上自己的感受,如果她來演這個角色,會用什麼方式去表演。
驕陽劃破夜空,天色轉亮。
喬木木揉了揉脖子,看向鬧鐘,發現已是凌晨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