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兗州告急的探報時,他便後悔了。擔心呂布會攻下他的大本營,擔心他會無家可歸乃至全軍覆沒,更擔心……守城的人會有意外。
擔心曹仁、荀彧,還有……還有某人,會有意外。
但是不能撤軍。攻打徐州正在關鍵時刻,他要一鼓作氣拿下徐州,他相信,兗州可以堅守,等到他率軍回援的那一刻。
以三萬之師抵擋呂布十萬大軍……雖然很難,但如果是荀公達,可以做到的吧?
於是這個決定讓他第二次後悔了。
當曹操率領數萬騎兵,頂著瑟瑟秋雨,日夜狂奔來馳援兗州的時候,他設想著濮陽城裡是怎樣艱苦但勵志的場景,也許荀攸會灰頭土臉地出現在他面前,疲憊地對他笑笑,啞著嗓子但依然叫他:“主公。”
然而在濮陽城開的那一刻,曹操四面環顧一圈,只看到擁抱歡呼計程車兵,卻沒見到最想見的人。
遲疑地向前走,轉過一從碎磚廢瓦,驀地看見那人坐在泥水裡。
全身溼漉漉的,除了泥水還有血跡,衣襟處大片大片的血跡,與雨水混雜在一起,觸動了視線。
曹操不假思索,立刻跳下馬,跑上去拉住他。
觸手的身體冰冷,臉色蒼白,聽到叫他“公達”,費力睜開眼睛,迷茫的視線沒有焦點。曹操甚至懷疑他是否看見了自己。
下意識地大力抱緊了他,聽到一聲模糊的呻吟,也許是動作太猛撞上了傷口。曹操想說什麼,卻覺得喉嚨喑啞,很多話徘徊在嘴邊,吐不出聲。
終究,凝結成一聲愧疚與悔恨的嘆息:“是我之過……”
懷裡的人似乎聽見了,冰冷的手指扣上了他的盔甲,但很快就軟了下去。
“公達!”
幾乎覺得他就要就此消失,再一次要眼睜睜看他消失。望著那張慘白透明的面孔,無論如何呼也得不到回應。曹操終於品嚐到了恐慌的滋味。
那種滋味,他有生之年,再不想品嚐一次。
後來呢?
後來終於又救活了。
當荀攸揉著額頭一臉懵懂地爬起來的時候,曹操手裡雖然還拿著卷簡書作勢在讀,心裡已經在琢磨著,要不要把這東西扔過去砸中某人的腦袋。
然後再揪著他的衣領大吼:第二次了!你搞這生離死別第二次了!你他孃的再敢來一次,老子就把你……就把你……恩,就把你怎麼樣,等我想想。
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曹操一肚子悶氣地把竹簡一摔,看看某人已經快縮到牆角里去了,愈發生氣:老子有那麼可怕嗎?
“戲志才智計過人,卻英年早逝,公達,我有沒有對你說過,萬不可步其後塵?”
“這個……真沒有……”
……以前怎麼沒發現,荀攸這傢伙還挺會氣人的?
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發展到床上去了。
……好吧,其實荀攸喝醉了酒的模樣還是非常可愛的,沒有往日的一本正經,也不會刻意迴避自己的觸控。曹操可以肆無忌憚地上下其手,如果沒有那隻臭貓老破壞他的好事的話。
把荀一貓的爪子撥拉到一邊。曹操的手觸控過荀攸柔順的髮絲,拿下發冠。把外衣解開,好拽歹拽地扯出手臂,脫下衣服。
曹操一邊這樣做,一邊想著,他以前好像只給老婆脫過衣服……
想要再解開裡面一層,手指都摸到腰間,卻又遲疑了。
某人喝醉了酒的模樣非常誘人,兩腮通紅,睫毛一動一動的,偶爾閃一下眼睛,裡面流光盈盈,正如杯中佳釀,幾乎要溢位來。
荀家人美姿容,荀彧那種是光華外露,第一眼就會被奪去目光。荀攸卻和他的個性一樣,光彩內斂。平時看不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