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火勢蔓延開來,大家的房子都連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村裡很多人都被火光驚醒了,不需要人招呼,那些壯勞力都從家裡提了水,來來回回地飛跑著去救火。
一會工夫,連守信提著空桶回來了。
“爹,咋樣?”連蔓兒問。張氏只讓她在門口看,不讓她往火堆近前走。她只能看到大家將水潑到火上,火勢似乎小了些,但卻沒有完全控制住。
“不救了。”連守信放下手裡的空桶。
人們三三兩兩地提著空桶從火堆那邊散開,似乎是真不打算繼續救了。
“王德才說了,就那一跺柴禾,燒光了就沒事了。”連守通道。
原來,每年過年的時候,大家燃放煙花爆竹。失火的事情時有發生。多是沒燒盡的鞭炮,落在柴禾跺上,當時沒事。但是火星慢慢活過來,就能引起火災。房子被點著了這種事情是沒有。晾的乾乾的柴禾跺,最易燃。而且燒起來,就很難熄滅。所以每到入冬。大家跺放柴禾的時候,都很小心,沒有人家會將柴禾靠著房屋存放的。這樣,就算柴禾跺燒起來,也不會威脅到房屋財產或者人命。
王德才家的柴禾是堆放在大門外,有一堵石牆和半個院子跟房屋隔著,現在救不了火。只要周圍有人看著,不讓火星四處亂濺,引燃了別處就可以了。
“他家還有另一跺柴禾,放在後院,省著點用,也能燒到開春吧。”連守通道。
“這不知道又是哪家孩子,在柴禾跺旁邊放炮仗,惹的這禍。”一個往家走的漢子說道。
看著那跺柴禾燒的見了底,火光漸漸熄滅,王家的人都很小心地守在旁邊。連守信就讓大傢伙都回去睡覺。
連老爺子看著大門外,自家的柴禾跺,就很不放心。
“爹,你回屋睡去吧。我看著點就行。”連守信看出來了,就說道。
“你們去睡吧,年輕人覺多,我回去也睡不著。”連老爺子道。
最後大家都勸著,才把連老爺子給勸了回去。只是,過後連蔓兒才知道,連老爺子雖然回屋了,但卻一夜都沒睡,就披著衣裳面對窗戶坐著。
夜裡,連蔓兒又被驚醒了一回,這次失火的地方是西村,連守信出去看了,回來說是西村的火燒的大,是幾家挨著的柴禾跺都給燒著了,直把一半的天都給映紅了。
大年夜,就這樣過去了。連蔓兒再次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看窗戶外面還是漆黑的一片。天還沒亮,可連守信和張氏都起來了。
“娘,要拜年,也不用這老早吧。”連蔓兒道。
“啥拜年,你爹要去搶頭水。”張氏小聲道,“你們再睡一會,到時候娘叫你們。”
“搶頭水?”一個搶字,讓連蔓兒頓時清醒了。搶頭水是什麼,連守信這麼老實厚道的人,搶字和他太不搭界了。
連蔓兒忙爬起來穿衣服,不管怎麼樣,他相信連守信不會做壞事。包子爹太老實,哪裡會搶東西,她得去幫忙,不能讓包子爹孃吃虧。
“蔓兒你幹啥也起來?”張氏忙問。
“我幫我爹一起去搶。”連蔓兒已經穿好了衣服和鞋子,鬥志昂揚地道,雖然她還不知道要搶什麼,和誰搶。
“我也去。”小七和五郎也都爬起來,穿衣服的速度比連蔓兒還快。
“我不去,我給你們疊被子,一會幫娘做飯。”連枝兒也起來了,笑道。
“那就快走,要不,一會讓別人趕咱前頭去了。”連守信一聲招呼,率先提了水桶就走,五郎和小七也各自提了個小桶,連蔓兒順手將牆邊的粗木棍抓在手裡,一家幾口往外走。
“啥是搶頭水啊?”一邊往外走,連蔓兒一邊問。
“……大年初一,從水井裡提出第一桶水,這就是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