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的語氣很重,可即便她沒有如此加以強調,阿道夫和安妮也能從這句話中解讀出極為重要的資訊——
自那一戰後,阿道夫幾乎完全就是依靠著體內的那一力量平衡,才得以存活:
而在這二十多年的時光中,他的“本質”可能早已被蛇主的衰朽法則所影響,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這一平衡被徹底打破,存在於他體內的衰朽法則完全地抽離,等待阿道夫的結局便只有一種,那就只能是徹底的消亡——甚至沒有遺骸存世!
“原來如此……”阿道夫喃喃自語道,下意識地將右手緊握成拳,指尖的關節因過度用力而呈現出毫無血色的蒼白色。
但他的神情中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後怕,有的只是毫不作偽的平靜,以及那一抹深藏於眼底的、不易察覺的遺憾。
當然,阿道夫並沒有沉默太久,因為眼下的疑惑不僅沒有得到解答,反而越來越多了:
“那麼,我也可以把艾姬你的話理解為——因為蛇主已死、祂所執掌的法則也徹底消亡,所以殘存在我體內的同一法則也在同一時間消散、導致我方才處於瀕臨消亡的狀態,沒錯吧?
“那麼,是誰將蛇主的法則徹底抹除,又是出於怎樣的緣由呢?你能告訴我們嗎?”
雖然在他人聽來,阿道夫只是語氣溫和地對阿加莎發問,但在座的三人都知道,其實阿道夫和安妮早已猜到了這些問題的答案,他不過是用一種比較溫和的形式,向阿加莎求證自己心中的猜測罷了。
“自然是我,父親。”阿加莎的神情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實。
“為什麼呢?祂究竟做了什麼觸怒你的事,才迫使你主動從幕後走向臺前?”
阿道夫全然不意外於女兒的回答,他只是溫和地將這個話題繼續推進了下去。
“因為祂想殺艾爾,而且是在艾爾檢閱王國軍隊的演習情況時、眾目睽睽之下所發生的情況——就如您當年遭遇到的情況!
“即便艾爾反應迅速、處置得當,他也無法堅持太久,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要保下艾爾,我別無選擇;更不必說,在那之後,那條蛇完全不理會我的善意、一意孤行。
“在這種情況下,這種結果就是必然的結果,既然如此,我只能將結局引導向自己期待的方向。”
在談論到黑蛇時,阿加莎微微眯起雙眼、表露出一絲不快的情緒,但她並沒有讓這種情緒糾纏自己過久。
而在她看來,黑蛇從來都不是問題的關鍵,重點在於如何處置後續的一系列問題,對此,她也有自己想法。
“這樣啊,恣意妄為許久,以至於看不清自己的立場,倒也是一條取死之道,不足為奇。”
阿加莎的回答顯然與阿道夫的猜測一致,他只是簡單地點評了兩句,便不再關心此事——顯然,他也更關心後續的影響:
“但黑蛇畢竟還是一位天使,古往今來,沒有凡人能傷害一位天使,當年在黑蛇身上留下難以癒合之傷口的也是蕭夢知,但如今,你應該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格殺了一位天使,只怕不出半年,這個訊息就會傳遍西洛里亞全境。”
“我知道,與其任由事態發展,不如讓我主動出擊。”
阿加莎抬起右手,千萬條黑色絲線憑空浮現,它們的一端纏繞在她的手臂上、並刺入她的肌膚中;而這些絲線的另一端卻如同無視規則般地垂在半空中,並逐漸淡入空氣中。
在這密密麻麻的黑線之中,有一條白色絲線是那麼的顯眼,也令阿道夫感受到了一種極為熟悉的能量波動。
阿加莎探出左手,用食指的指尖輕輕撥動這些線條,下一刻,她的聲音浮現在阿道夫和安妮的心底——
“我名阿加莎·達西亞·霍華德,目前忝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