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換了衣服,端著託盤忐忑地站在雅間門口。
眼前的門似乎有千金重。楚玉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當之處,深呼吸,再深呼吸,怎麼辦,腦子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敲開門,陸知安與範公對坐在窗戶邊,正聽著樓下的辯論,偶爾對話一句。
楚玉將託盤放好,站在旁邊偷偷摸摸的,想仔細看看範公,又不敢,一副猥瑣的樣子。
「怎麼了?」陸知安看著與往日大方得體完全不一樣的楚玉,皺眉問她。
楚玉胡亂擺手,並不理他,對聞聲轉過頭來看她的範公道:「範大人,我仰慕你很久了,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
陸知安臉皮直抽,這人又要做什麼?仰慕這個字是可以隨便用的?
範公被楚玉這番話給弄得懵了一下,隨即和藹地笑問:「要書寫什麼內容?」
楚玉傻了,嶽陽樓記好像還沒問世,若是剽竊到這位大大頭上,便不好了。
想了想,還是厚著臉皮道:「我學術不精,還得勞請範大人。」
範公做思索狀,楚玉忙把託盤裡的紙筆拿出來放好,又研好墨,恭恭敬敬點頭哈腰的。
範公提筆便寫,楚玉踮著腳尖偷偷地看,是江上漁者,她以前也曾背過的。
落款蓋章後範公對楚玉道:「去歲在蘇州時路過蘇常一帶,見江上小舟疾行有感,做了這首詩,小娘子若是不嫌棄便拿去罷。」
楚玉忙擺手,掛著傻笑語無倫次道:「怎麼會,範大人能提筆揮墨,我已經很感激了。」
陸知安見楚玉如此罕見的激動,皺眉道:「你且先下去罷,這裡自有人伺候。」
楚玉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將紙收好放到託盤上,對範公行禮道:「我這便告辭,範大人若有所需,盡可吩咐。」
範公笑著點頭,楚玉簡直是神采飛揚,飄著步子出去,還沒出屏風,才想起池映易交代自己的事,忙又飄了回來,將託盤上的卡拿出來,雙手舉過頭頂,對範公道:「範大人,這是四為樓的貴賓卡,你拿著可以打折!」
可惜金卡已經沒有了!
範公道:「這便不用了。」
楚玉忙抬起頭勸他:「範大人,這卡不是給知府的,是給你的!」
範公居然也聽懂了她的話,在楚玉灼灼目光下,還是點頭應允收下了。
見楚玉瞬間笑開了花走出去,對陸知安道:「這小娘子性子倒是坦率痛快。」
樓下論理已經接近小高潮,範公注意力便轉向樓下眾人,此話題不再提及。
陸知安透過窗戶看到楚玉,她下樓後與老管事打了招呼,帶著那幅字跑出去,連郭蒙都沒帶。他緊皺眉,對陸遙耳語幾句,讓他跟著楚玉。
楚玉小心地捧著字,找到不遠處的書鋪,讓掌櫃立馬趕快給自己裱起來!
要最好的,耐蟲蛀的,加價也行!
四為樓每旬都有不少字畫需得裝裱,只平時都是店裡夥計拿過來,所需筆墨也大多是在這裡拿貨,帳單月結,因此書鋪掌櫃對楚玉也很熟悉。
「楚娘子哪裡淘來的字?勁瘦方正,清勁有力,小楷中也是難得的精品,比往日送來的更加精妙,可真是好!」掌櫃展開紙,連道了幾聲好。
「可不是麼,我也特別喜歡!掌櫃的麻煩你快點。」楚玉喜笑顏開,又是連聲的催促。
「好,楚娘子難得開口,我便連夜趕製,明日午時楚娘子便可以來拿了。」
「還要明天?」楚玉雙手合掌對掌櫃祈求道:「掌櫃的能快一些嗎,我想今天就要帶走。」
那可是範大大的字!不拿回去她今夜肯定睡不著!
「不是我不能快,這裝裱也是要時間的,不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