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洗漱好了就去了舜華院,她等著寧芸娘請安後回來一起吃飯,天剛矇矇亮,寧芸娘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與朝月說笑著。
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兩人抬頭看去,正是昨日的王雪,提著裙擺從下房那邊過來。
見著了楚玉二人,她愣了一瞬隨即笑著對二人福身道:「二位姐姐,昨夜可安?」
楚玉見朝月不動如山的坐著,便只微笑著對她點點頭。
王雪也不見外,直接坐在二人旁邊道:「屋裡沒有滴漏,誤了時辰,不知陸大哥和二夫人可起身了?」
朝月淡淡的道:「二爺和二夫人已是早起請安了。」
王雪歉意道:「我真是不該,哪裡知道已經是這般時辰了。」又轉身對楚玉道:「這位姐姐在哪裡當差,昨夜都沒見著你。」
楚玉正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二人的互動,聞言也只笑道:「我總不在舜華院的。」
「哦,」王雪枉然大悟道:「姐姐可是老太太屋裡的?」
朝月介面道:「楚娘子是客人,現下正住在錦繡閣。」
王雪忙站起身道:「原來是陸府的客人,可是表姑娘?」
楚玉道:「此間故事,一言難盡,我也不是這正經的主子,不用太過多禮,倒顯得我太端著了。」
王雪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面由遠及近的傳來了說話聲,便漾開笑容小跑著迎了上去,好險撞到了剛入月亮門的眾人。
寧芸娘皺眉道:「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忙慌的?」
王雪渾不在意,也不理寧芸娘,只雀躍的對陸言安道:「陸大哥,昨夜安好?」
楚玉與朝月跟在後面,對兩人福身便站到一旁。
只聽陸言安問道:「請問閣下是?」
楚玉閉上眼睛動了動微揚的嘴角。
王雪被問得有些懵了,笑容也沒有了,一雙眼睛瞬間就蒙了一層水霧,哀切切的反問道:「陸大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昨天你親自把我帶回來的。」
陸言安用扇子一拍手心道:「哦,我想起來了,昨天不是讓你去豐和樓嗎?」又轉頭對寧芸娘道:「怎麼放在舜華院了?母親知道嗎?」
寧芸娘柔聲道:「昨夜你回的晚沒有問過你,婆母說看你的意思怎麼處置。」
陸言安繞過王雪一邊往屋裡一邊有些不耐煩的道:「你看著安排吧,已經入了冬,明日我就要出去了,一走就是幾十天,哪裡有空管這些。」
寧芸娘對楚玉點點頭算了打了招呼,一邊跟了上去道:「天氣漸涼,棉衣我多準備兩套,這次是坐馬車,地方大,能裝的東西也就多了,還有湯婆子,可要備上?」等進了屋子,聲音漸漸含糊了。
楚玉對朝月道:「既然陸言安明日就要走了,我也不方便打擾,你與芸娘說一聲,我自去廚房了。」
朝月頷首示意道:「那我便先去伺候主子了。」
人群便散去各自做事去了,只留王雪在原地低著頭,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玉一整天都呆在錦繡閣,她在照著書練字,一筆一劃,橫平豎直,倒是能看得出來寫的是什麼,就是字很大,她還沒有學會用筆尖。
寫了一會兒,又放下筆走到窗前開啟了窗戶,看看日頭,快是要到午時正了。曹止庸今日行刑,怕是一家子都會去送的吧。
楚玉猜錯了,曹止庸先前是四品的官階,按律應自盡於家,由通判監刑。
曹止庸被帶回了家,曹天成與他的嫡親大哥帶了酒菜放在正堂,只哭著道:「父親放心,兒子必會追查下去,讓父親能沉冤得雪洗刷屈辱。」
曹止庸戴著手鐐腳銬,坐在上座,倒了一杯酒,怔怔的看著酒水,通判帶著幾個衙役在房廊外面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