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一下午都沒再出門,裹在被子裡昏昏沉沉的睡了,等她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下午睡多了的後果就是她晚上失眠了。
船上的油燈都是固定在桌子上的,楚玉無奈便裹了被子坐在桌邊就著昏暗的燈火看書,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江水輕輕拍著船身的波濤聲。
楚玉手上的書還是託陸言安找的,是某城所在路的遊記,有些字並不熟悉,還有些避諱用詞,又沒有字典可供她查,要融會貫通,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忽的楚玉似是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她放下書仔細的聽著,除了波浪聲並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楚玉暗笑自己多疑,正想著再看會兒書,卻又聽到了一絲壓抑著的呻吟,正是從隔壁池映易艙內傳出來的。
楚玉把書放下,走到與池映易相連的牆邊仔細聽著,確實是池映易痛苦的聲音。
楚玉忙開啟門,輕叩著池映易的艙門輕聲喊道:「池掌櫃,可還好?」
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並沒有人應聲,楚玉有些著急了,也顧不得會吵醒其他人,用力的敲門並大聲的喊道:「池掌櫃,你沒事吧?池掌櫃?」
身後和旁邊的艙門被開啟,先是池芷蕾披頭散髮的赤腳沖了出來,好在衣衫還算整齊。
胡不歸也低沉著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楚玉忙讓開路對二人道:「我聽著池掌櫃房裡似乎有什麼聲音,敲門卻沒有回應。」
池芷蕾也急促的敲門道:「兄長,是我,你先開門。」
秋燕也開啟門出來了,見狀忙對池芷蕾說:「我先去熬藥,再燒些熱水。」
池芷蕾根本顧不上她,只一個勁的敲門,聲音越來越大。
胡不歸走到她身後道:「讓開。」
楚玉剛想著莫不是想要暴力而入,池映易便開啟了艙門。
門只開了一點,光線不好,楚玉卻也能看到池映易散開的頭髮下出現的半張臉蒼白異常,布滿了汗珠。
池映易沙啞著聲音道:「想是日間吹了風有些難受,並無大礙,你們先去休息吧,有芷蕾照顧我就好。」
也不待幾人有何反應,便縮了回去,池芷蕾閃身進了房,啪的把門關上了,楚玉還耳尖的聽見門閂被帶上的聲音。
秋燕倆人也去熬藥燒水了,楚玉見通道內只剩下她和胡不歸,就算看不見,也知道他的臉色比天還黑。
楚玉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看了一眼緊閉的艙門,才轉身回去了。
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沒睡好,第二天天還沒亮楚玉就打著呵欠起床了。
匆匆穿好衣服後楚玉就出門了,剛一開門就被抱著胸筆直站在走廊的胡不歸嚇了一跳,看樣子他是在這裡等了一晚上,她匆匆打了個招呼,胡不歸也沒理她。
小廚房就在旁邊不遠處,等楚玉趕過去的時候秋燕已經在裡面忙著了,米香裡雜著淡淡的藥味。
見楚玉進來,忙與她頷首施禮道:「水已經熱了,楚娘子可是要洗漱?」
楚玉邊舀熱水給自己洗漱邊問道:「池掌櫃可好些了?」
秋燕道:「娘子照顧了一晚上,今早才堪堪入睡,我灶上煨了粥,等爺醒了吃過後再吃藥。」
楚玉又打了個哈欠道:「等下我去問問管帶(船長),看什麼時候能停靠在縣城,能找個大夫瞧瞧也是好的。」
秋燕遲疑了一下道:「爺這是老毛病了,看過大夫,只說要好好養著。」
楚玉接過秋燕手上的東西對她道:「估麼你昨夜也沒睡,吃些東西去休息吧,等下他們倆醒了還需要你們呢。」
秋燕忙搶了過來道:「哪裡能讓楚娘子動手,事情不多,又是做熟了的,況且又有秀秀在,一會兒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