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見郭蒙帶了楚玉離開,便提步往黑衣人追去,只那黑衣人撤退得實在太快,他又耽擱了不少時辰,當他順著車轍追到官道上時,便已沒了蹤跡。
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追蹤,一路疾行回了城,又拐到李駙馬府,輕輕敲開角門,灰袍人拿了令牌給門子看,問他:「李副使可在家?」
李端懿今日並不當值,他便只能來李駙馬府找他。
門子仔細看了令牌後對灰袍人道:「請大人稍候,待我去稟了大官人。」
灰袍人看著門在眼前被關上,只焦急地站在門外,半晌後才看到門子大開著門,有一小廝出來讓他進去。
又跟著小廝轉了幾道門,灰袍人才看到在院子等著他的李端懿。
還未等李端懿開口,灰袍人便道:「方才有人在去莊子的路上襲擊楚娘子,人沒追著。」
李端懿臉上剛揚起的笑容隱下去,揮退眾人後方才急道:「那她可受了傷?」
灰袍人道:「傷勢非常嚴重,因擔心回城路太遠,路上出什麼意外,她那護衛便將她就近帶到了莊子,我亦想著若是先稟官家,一路進宮會耽擱不少時間,便先來找了你。」
李端懿點頭:「你先進宮,我會讓大夫去莊子一趟。」
灰袍人遲疑了一下,李端懿問他:「可還有要事?」
灰袍人躬身道:「楚娘子胸腹上最嚴重的傷,是我刺的。」
李端懿愕然:「你為何要刺傷她?」
灰袍人道:「官家有令,監視並護衛楚娘子,但若有人將她擄走,便當場斬殺!」
李端懿沉默著,灰袍人又補充了一句:「楚娘子臨昏迷之前對她那護衛說了一句,讓他不要對人提及我,屬下便猜,或是楚娘子猜出了我的身份。」
李端懿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對他道:「我明白了,你且先進宮罷。」
灰袍人一點頭,行禮後退出院子,跟著守在門外的小廝離開。
魏國大長公主深受寵愛,官家一向又是很敬重她,因此李駙馬府裡是常備有御醫的,只那御醫多精通女科,對外傷尚且不如軍中大夫。
李端懿自己也會醫術,甚至算得上精通,送了灰袍人離開後,便去了自己的私庫,收拾出不少的藥材,想要送去給楚玉。
等東西打包好以後,卻又遲疑了,按照楚玉所說,並不想讓別人知道灰袍人的存在,最主要的是擔心陸知安卷進來,到時候會給他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甚至楚玉或是已經猜到了,因著新式弩一事,她已是深陷其中,便只能努力的讓陸知安脫離出去。
官家就算是要殺了她,也萬不能讓別人得到新式弩的任何訊息!
若自己現下過去,便會讓楚玉所做的白費。
除了派去阻殺她的人,還有誰的反應會這麼快呢?
又想起當初楚玉將圖紙交給他是特特叮囑過,不要讓陸知安卷進此事。
李端懿解開包袱,手撫著藥匣,將藥材又放回了原處。
只靜靜地坐在庫房外的石階上,半晌後才起身離開。
趙禎聽了灰袍人杜振的回稟,先是一怒,蕭洪晝無事便會去四為樓,三次倒有兩次能遇到楚玉,說不定是從哪裡得知了新式弩一事,便策劃了今日之事。
後又一想,若真是蕭洪晝,便不會如此魯莽,必會設下更精密的陷阱讓楚玉跳下去。
「拿我手令,去御醫館調一名御醫過去。」
後又擔心諫官上摺子勸諫,便道:「你去御醫館看那位御醫今日不當值,去找他罷,我讓人去私庫找一些好些的藥材,讓御醫帶過去,且記住,讓他們嘴都嚴實點。」
杜振行禮應是,趙禎讓周公公親去了私庫,拿了不少的藥材,又寫了單子讓趙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