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蒙將李端懿送出莊子,又目送著他騎馬離開,轉過身時卻看到不遠處的唐英,手上拿著根樹枝,一下下地點著地面,泥土地上被她點了幾個小洞。
郭蒙立馬狗腿地小跑上前:「英娘你怎麼過來了?小澤呢?」
唐英將樹枝往郭蒙胸前一戳,阻住他:「你們有事瞞著我?」
雖是疑問話語,卻帶著肯定的語氣。
郭蒙嬉皮笑臉地道:「是楚玉她不讓我說的,她說如果告訴你了她就帶我去錄事巷!」
唐英依舊盯著他。
「是真的!你知道的吧,上次寧家那個算計了她,被她迷暈後送到錄事巷,後來去看得時候,那慘狀,不忍目睹!你也不願意我步了後塵罷?」
唐英甩了甩樹枝:「不說?那等下我就捆你去。」
郭蒙立刻哭喪了臉:「你們又何必讓我為難呢?」
「說!」
郭蒙轉了幾下眼珠,想找個幫手,周圍卻連一隻麻雀都沒有,往日不是飛得挺歡的嗎,到了需要它們的時候一個個都躲開了。
不堪大用!
郭蒙清了清嗓子:「刺殺她的主使是曹家大公子。」
方才送李端懿出來時告訴他的,還說現下隱藏在幕後的真正主謀還沒找出來,讓他多加留心。
唐英卻誤以為是濟陽王府,眉頭一皺:「難道他們想過河拆橋?」
若是濟陽王府,那便難了,曹氏家大勢大,陸知安不會為了楚玉得罪他們的,難道這李端懿是來做和事佬的?
「嗨,人已經死了,說是酒後跌河裡淹死的,也不知道真假。」
郭蒙見矇混過去了,伸出兩根手指將唐英手上的樹枝輕輕扯過來扔掉:「我們就是不想讓你太過操心,再說小澤還小,又離不開你,才選擇瞞著你的。」
唐英伸手在郭蒙的肩膀處重重地掐了一下,又順著擰了一圈,不顧他疼得齜牙咧嘴的,自顧走了。
郭蒙小媳婦模樣跟在她身後,腹誹著:「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就……」
早就怎麼著?
反正他也不知道。
從來沒打贏過。
楚玉午憩後醒來,又讓大夫把了脈,只說要好生休息,那胃上的毛病不是幾天幾月就能好的,需得好好養著。
硬的不能吃,冷的不能吃,葷腥的不能吃,寒涼的更不能吃……
楚玉聽著兩位大夫一邊互嘲一邊叮囑她,只覺得萬念俱灰。
本來就饞得不行了,還要讓她再吃幾天的流食。
她想吃肉!
然而還是乖乖地對大夫道了謝,讓楚辭將人送了出去。
楚辭送了大夫出去回來時,看著她躺在床上很是難受,給她掖了掖被子,問她:「主子可是餓了?大夫說讓少食多餐,灶上都煨著呢,我給你取一些去?」
楚玉困難地搖著頭,示意她拿了凳子在床邊坐下,問她:「午間時你是不是說小子文怎麼了?」
楚辭只坐在腳踏上,不敢看楚玉,為難地道:「這本不該我多嘴,只過了這麼些天,他身上的傷總是結痂了又裂開,裂開了又隨意上點藥,我也是擔心這孩子,怕是受不住。」
楚玉重重地嘆口氣,讓楚辭將人給帶進來。
楚辭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喚人了。
當鄒子文站在面前時,楚玉才知道楚辭說得太過輕鬆了。
鄒子文的臉色比受傷躺在床上的自己還難看!
「脫。」
楚玉輕飄飄地吐出一個字。
楚辭和鄒子文都愣住了。
「把衣服脫了。」
唐英走進來正好聽到楚玉說了這麼一句,黑著臉道:「你又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