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安見幾人離開,往外邊走了半步,陸葉氏當即捂著肚子呻吟了一句:「官人,我肚子有些難受。」
陸李氏等人本還看著秦丁氏,便都回頭看向她。
秦丁氏定了定神,扶著婆子剛剛遞過來的手腕對陸葉氏道:「今兒可是端午節,陸夫人這孩子若是在今日出生,那可真是大好!」
說罷也不管在場的眾人是怎麼想的,施施然離開,往自己雅間而去。
今天這一切,只要她咬定了是意外,誰又能拿她如何?
楚玉與陸氏關係不菲,既然她已得罪了楚玉,且官人與陸知安一向不合,分屬兩個陣營,那再多添些嫌隙也不過如此。
呂相離開了,王相不也沒討著好?
陸葉氏氣得不行,原本無事的肚腹卻真似有一些疼痛,她忙抓住周嬤嬤的手,向陸知安看去。
端午節是毒月中的毒日,一年中毒氣最盛的日子,有說在這一天出生的孩子克父克母克全家,秦丁氏這麼一說,咒的可不僅僅是陸葉氏肚子裡尚未出生的小孩子了。
李姨娘在旁邊看到她的動作,忙上前扶住她的另外一隻手,陸李氏順著她的動作也看向陸葉氏,見她臉上已經有了些許汗珠,擔心出什麼意外,又叫人去套了馬車準備回府。
李惟賢見雅間裡呼啦啦地都走了,也讓人將美婦人送回去。
美婦人心裡打鼓,緊抓著他的手不放,李惟賢安慰了她幾句,見她離開,也跟著離開望江樓往宮城方向而去。
楚玉換好衣服,到廳堂時大夫已經在候在那裡。
楚玉的手臂仍很痛,酸脹撕扯的難受,整個手臂似乎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把脈後大夫只說受了些許驚嚇,並沒有什麼要緊的,只開了個安神定心的方子。
楚開陽跟著去拿藥,郭蒙與唐英對視了一眼,問楚玉:「楚娘子可要去莊子?」
見楚玉想要反對,又道:「昨日與池掌櫃說了兩句話,道是說你不在莊子上她有些不自在,除了胡爺也沒個人與她說話。」
鄒子文的手也被香囊的細繩勒出了一道傷口,只是沒有出血並不嚴重。
他與郭蒙相處日久,多少也知道他的心思,見楚玉仍舊猶豫不決,便介面道:「池掌櫃的是客人,你是主家,你不在,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吧?」
楚玉意外於鄒子文的人情世故,笑著用沒受傷的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我家子文長大了,知道立身處世了。」
言語間頗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驕傲感。
唐英聽她話裡的意思,是要去莊子,又讓人去收拾東西,好在莊子上什麼都不缺,只用帶上要緊的便是,就算有什麼忘記拿了,莊子離得近,來回一趟並不如何麻煩。
等東西東西收拾好,幾人準備離開,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杜振匆匆地急走進來。
杜振抬眼看到楚玉,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外傷,仍舊問她:「可傷到了哪裡?」
楚玉一點也不奇怪杜振會知道她出事的事情。
大白天的,又是端午節正熱鬧的時候,就算楚玉只是在視窗掛了幾息的時間,眾目睽睽之下,這訊息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楚玉一見到杜振,神色馬上就變得焉兮兮的,有氣無力地拖著聲音道:「還好,活著呢。」
「我出宮時正好遇到李大人,他正在去尋聖人,想來活不了多久秦夫人就會被聖人召進宮,怎麼著也能讓她稍微安分一點。」
楚玉倒是沒想到李惟賢會如此強硬,直接去找了曹皇后,「沒有證據,就算請了聖人又如何,說不得還會讓人將髒水潑到他姨娘身上。」
「姨娘?」杜振想了一下才發現她說的是李惟賢的生母,「這或許有些差錯,我說的是副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