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楚玉起床,走到院子裡,防火缸裡的荷花小小的,已經開了幾朵,顫顫巍巍的立在裡面,看起來讓人心生憐愛,楚玉用手撥弄了幾下,早晨的露珠從荷葉上滑下去,在水中泛起一點漣漪。
楚玉微微一笑,心情頗好,又去看了葡萄,已經結了不少翠綠的果實,順著搭好的竹竿,隔出了一片陰涼處。楚玉伸手摘了一顆,隨便剝了皮塞進嘴裡,又酸又澀,看來要做葡萄酒還需要一段時間,有了去年自釀的經驗,今年想來更簡單了。
她拾掇好後便出了門,門外大武會架著馬車等著,送她去四為樓。她剛出門,就看到大武侷促地站在馬車旁,旁邊是穿著勁服束著發的唐英,唐英身邊還有一個同樣裝扮的男人,比她略高一些,看起來年齡差不多,表情卻比她和善多了。
「楚娘子安,在下郭蒙,與內人唐英,奉陸爺的命令護衛楚娘子。」
楚玉頷首致意:「勞煩二位了,這麼早過來,可曾用了朝食?」
郭蒙爽朗一笑:「都說四為樓早上的糕點不錯,今日可是空著肚子,要去吃個飽的。」
楚玉笑道:「那我們得趕緊的,去遲了恐就被那些饕餮吃完了。」
郭蒙性子豪爽不拘小節,臉上有淺淺的笑紋,看起來是個常笑的,坐在車轅上與大武聊天,楚玉在裡面都能聽到他不時傳來的笑聲。
與開心的人在一起,心情也會不自覺的開心起來呢。
四為樓上午的客人並不是很多,楚玉又拿了本雜文在坐席上看著,陸言安剛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伸出扇子輕輕在書面上點了一下:「如此上進,我可是打擾你了?」
楚玉一抬頭,笑著問他:「你怎麼過來了?寧芸娘呢,沒跟你一起啊?」
陸言安嗯了一句:「明日裡我們就要啟程回江寧了,她捨不得栩兒,現在正抱著他不肯撒手,我想著怎麼也要親自與你說一聲的。」
楚玉合上書:「都已經五月了,該是你忙的時候,你怎麼不早說,我好給你準備些特產。」
陸言安坐到她對面,讓人上了一壺茶:「前段時間忙著大哥的親事,都沒有時間與你好好聊聊,那些東西自有母親他們準備,你也無需多操心,再說了,就你那點身家,又投了四為樓,差不多也見底了。」
楚玉問他:「明日裡什麼時辰出發?從陳州門出去嗎?」
陸言安點頭道:「母親讓人算了一下,說是巳時初是吉時,由陳州門出發。」
楚玉有些即將離別的惆悵和傷感,想要叮囑一番,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陸言安看她的樣子,反而笑了:「汴梁離江寧也不遠,若是快馬,半月也能有一個來回了,況且父親母親都在這裡,還有小栩兒,年前我應當是要過來的。」
楚玉點點頭,想了還是叮囑了一番:「陸大人入了京,明面上是更進了一層,可江寧離得遠,遠水解不了近渴,你也得當心,與寧芸娘互相倚靠,萬事小心為上……」
陸言安用手握了茶杯,垂著眼睛沒說話,沉默半晌才問楚玉:「你……與芸娘是不是有什麼疙瘩?」
楚玉心一驚,面上卻不顯:「你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
陸言安語氣依舊淡淡的:「楚玉,或許你自己都沒發覺,你以前叫芸娘是叫名字的,可是現在你都是連名帶姓的,總是有些生疏了。」
原來是這樣,楚玉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不過是個稱呼罷了,這便是個人的習慣,你看我與你認識這麼久了,不也是連名帶姓的叫你的?」
「我與你相識已久,一直把你當哥哥看的,自是希望你夫妻和順,萬事皆安。」
陸言安啜了一口茶,茶水有些涼了,他也不在意:「你可還想去某城?若是初心不改,我與大哥說一聲,讓人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