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玉為桑麻隊旗開得勝而歡欣鼓舞時,宮城裡,一則訊息流傳開來。
以無子入道觀,封為淨妃、玉京沖妙仙師,賜名清悟的郭皇后小恙。
因著前段時間趙禎憶起自己的髮妻,又是「遣使問之」,又是「賜以樂府」,諫官的諫書雪花片一樣地飛到他的案臺,他亦不以為意。
淨妃這麼一病,各方的心思就都活絡起來。
亦不知趙禎是否會再次寵愛其人。
雖不至會封后,寵信倒是可以的。
沒多時,訊息便又傳到宮外有心人的耳裡。
興平郡主依舊在處理那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家務事。
待要小憩時,聽到魏嬤嬤急匆匆的腳步聲。
「何事如此匆忙?」
興平郡主睜開眼睛問,沒有絲毫的疲憊和睡意。
她深知,以魏嬤嬤的脾性,若不是有大事,絕不會在此時來打擾她。
魏嬤嬤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興平郡主坐起身,讓人服侍著穿好衣服。
在經過一番的深思熟慮後,她對魏嬤嬤道:「不著急,過兩天再向宮裡遞牌子請見。」
濟陽王府內,興平郡主的位份自是最高的,由她出面,比曹皇后的親生母親都更恰當。
魏嬤嬤應喏。
興平郡主又問:「楚玉那邊怎麼樣了?」
魏嬤嬤道:「聽說身體已經大安,昨兒個她那蹴鞠隊還與別人比試了一場,大獲全勝。」
興平郡主穿戴整齊後走向正廳,邊走邊問:「待我與娘娘說了,看能否將楚玉帶進宮去。」
魏嬤嬤有些遲疑,道:「主子,請恕老奴無知,那楚娘子或是有些得用,可又何必將她送到娘娘身邊?也太抬舉她了!」
「哦?難道不是你說的她是福星嗎?」
魏嬤嬤向旁邊輕呸了一聲,陪著笑道:「那不是老奴看著她稍有些機靈,又識時務,隨口說了這麼一句嘛。」
興平郡主不再搭話。
待進了廳堂,有下人端上茶水,興平郡主喝了一口,愜意地嘆了口氣。
「這人識時務不假,且為人謹慎。你聽著他們的回稟,有沒有發現,楚玉她穿衣打扮很是樸素,唯一的裝飾就是頭上的木簪,連個耳墜都是沒有的。」
魏嬤嬤站在興平郡主身側,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或是她不喜歡太過花哨?」
「不是。」興平郡主搖頭:「那是她在自保。」
魏嬤嬤不明白:「老奴這是老糊塗了?怎麼就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關係?」
「楚玉是個孤女,就算搭上了陸府,在這汴梁也只是任由別人拿捏的份,更別說她現在傍身銀錢不少,有的是人打她的主意。」
魏嬤嬤點頭:「連我都聽說了,只地位稍高的不屑,地位低的被陸府給壓下去了,便沒有帶來什麼大的水花。」
「嗯,她五官端正,若是細心打扮,倒是個美人胚子,只怕入了別人的眼,才做此打扮的罷!」
「楚娘子是怕那些看不上她身家的人看中她的顏色?所以才故意素麵朝天的?」
興平郡主笑道:「魏嬤嬤也不算老糊塗!」
魏嬤嬤卻驚道:「這小娘子,怕是心思太過深沉,更不能往娘娘身邊送了!」
「她那也是無奈之舉,沒有什麼權勢,美色便成了罪責,她能如此想,正是一個知機識時務的,人又聰明機警,沒有身家之累,送進宮,正正好!」
魏嬤嬤恍然:「她進宮後沒有可依附之人,若娘娘對她略施援手,再加上又有正店的關係,那便是娘娘最好的助力!」
「正是如此,且她原是賤籍,是如何也動搖不了娘娘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