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馬場。
馬場角落裡有靶場。
蕭洪晝正在抽了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他身姿挺拔,寬肩蜂腰,不八不丁地站立著。
滿弓。
放手。
箭矢發出一聲尖嘯往箭靶飛去。
正中靶心。
蕭洪晝滿意一笑,又從箭袋裡抽出一隻箭矢搭了上去。
不遠處跑來一匹馬,那馬急速跑到蕭洪晝護衛身邊尚未停穩,馬上之人便跳了下來在護衛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那護衛又問了那人幾句方才走到蕭洪晝身邊低聲將訊息稟告於他。
蕭洪晝正在瞄準,聞言也不以為意,只漫不經心問:「全都死了?」
「是!」
「哚」的一聲,又是靶心,蕭洪晝才放下手中長弓,用放在旁邊的布巾擦了擦手:「馬上風?死得這麼不體面?」
護衛道:「那屍體已經停放在西蕃使館裡,幾方仵作都已填了屍格,錯不了。」
蕭洪晝嗤笑了一聲:「大宋尚在國孝期,沒藏乞衛就能折騰出這樣的事情來,只能說他自作自受。」
忽然又想起方才護衛所說,便疑問道:「他原不是在西蕃使館內身亡的?」
「是,據說發現他的地方是一間西蕃人開的客棧,也是客棧掌櫃發現不對報的官。」
「現下這種時期,沒藏乞衛就算再沒有腦子也不會跑到外邊去花天酒地,你去想辦法問問那客棧掌櫃,究竟內情如何。」
「客棧掌櫃連帶跑堂,已經燒炭自盡了。」
「什麼?!他們什麼時候自盡的?」
「據說是報官之後,怕連累家人,於是幾人在一間屋子裡燒了炭,等開封府前去傳人時,才發現人都硬了。」
蕭洪晝又問:「那沒藏乞衛的護衛呢?總不可能也都死了?」
護衛一點頭:「一個不留。」
蕭洪晝這下大驚,「就算沒藏乞衛身死連累到他們,總也不會一屋子人沒一個活口留下,去查清楚!」
護衛應了一聲,正欲離開,就聽蕭洪晝又問:「楚宅那小娘子失蹤後可有什麼動靜?」
「昨天半夜時被尋了回來,楚娘子倒是天亮後才回去楚宅,不多時就有大夫被叫了進去,聽說是楚娘子吐血了。」
「此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那大夫還說,楚娘子憂思過重,又沒好生休息,還不用長此下去,便會有性命之憂。」
蕭洪晝深深思索,一隻手不自覺的在弓身上撫摸著:「昨夜小娘子被送回,楚玉卻是今早才回去的,偏偏沒藏乞衛昨夜出事沒留一個活口……」
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聯絡?或者只是單純的巧合?
顧大人一事,蕭洪晝知道楚玉摻和其中,但此事卻頗多遮掩,連蕭洪晝也不知楚玉在裡面起了什麼作用。
若沒藏乞衛一事與她有關,那這個女人也未免太過心狠手辣,心思縝密。
「確定了他的死因?」
「西蕃那邊雖鬧騰著,但已經確定了,那房裡還有一名小娘子……」
蕭洪晝將弓箭抓在手裡,「先回去,李元昊已經收了三州,下一步是哪裡尚未可知,或是玉門關,也有可能是肅州甘州……」
在蕭洪晝看來,李元昊這人有謀略有膽識,說他是文有韜略、武有謀勇的英才也不為過!
若坐看他壯大,後果不堪設想!
他需得好生想想,再與耶律將軍商量一番,看能否從興平公主那邊得到一些訊息。
郭蒙與鄒子文回去後,楚玉也沒有過問他們關於雲飛揚的事情,楚辭更是不敢,只是趁著楚玉等人不注意,塞了一點碎銀給鄒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