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遠走的時候楚玉並沒有去送別,只讓寧芸娘帶了些祝語給他,自己又躲在錦繡閣扯草,她煩心的時候總想做些什麼,錦繡閣的月亮門旁邊有很多的小草,楚玉毫無章法的隨手亂扯,那灑掃的人也沒有攔著她,只隨她去。
楚玉是不會也不能出陸府,不論陸知安軟禁她是為了堵住她的嘴也好,為了從她嘴裡套出更多的資訊來也好,起碼他對她沒有主觀的惡意——把柄還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在陸府如果陸知安不發話,最基本的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而出了這個大門,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到時候半夜一個麻袋套了也只能怨自己蠢了。可一直躲在陸府也不是一回事,陸府家大業大,可相對的要顧慮的也多,楚玉沒有把握能讓陸知安為了她與那黑暗中不知名的敵人對抗,她也不能連累了這一大家子,所以到最後,還是要自己想辦法把這一劫給度過去。
思來想去楚玉也沒個頭緒,反倒是把自己弄得愈發的心煩意亂,這次不像在上水村那次能偷跑了事,估計自己剛出城門,就能出現在失蹤名單上,再給登出了戶籍,那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世遠走了,寧芸娘消沉了好幾天,也就沒發覺楚玉那一絲絲的不對勁,等她回過神來又想著回寧府探望一下寧老太太,尋了一個請安的時間與陸李氏說了,陸李氏也心疼她姊妹離散,姐弟離別,不僅答應了她的請求,還特特吩咐了身邊的嬤嬤準備好禮物第二天讓她帶去。
寧芸娘去了寧府,寧老太太見了人,不等她施禮就忙招手讓她上前去,寧芸娘也乖巧的趕了幾步上前跪坐在她椅子邊的腳踏上。
寧老太太下首坐著寧芸孃的二嬸寧曲氏,見狀笑道:「大娘子好久沒過來見老太太了,前些個日子老太太還在問呢,這遠哥兒走了,怎的大娘子也不來了。」
老太太道:「芸娘也是別人家的兒媳婦,這做了媳婦就不能像在自家裡想來就來想問就問了。」說罷想起了寧巧娘,又是連連嘆氣。
寧芸娘忙安慰道:「婆母對我很好,昨天聽說了我要回孃家探望,很是爽快的答應了,還託我給你送了一些補品,等下你瞧瞧,可有現下能用上的,就讓他們做了端上來。」說罷又對寧曲氏道:「現下世遠不在府裡,就只心哥兒一個後輩在婆婆跟前伺候著,倒是累著嬸娘了,我也帶了些東西給嬸娘,倒是別嫌棄。」
寧曲氏笑道:「大娘子有心了,又有什麼好嫌棄的呢。心哥兒現在去學堂念書了,等他下了學,讓他來見你。」
寧芸娘道:「心哥兒怎的去的學堂?父親請的那些個西席呢?能讓他們來教導一下心哥兒也是差不了的。」
寧曲氏眨了下眼睛,把淚水逼了回去道:「大伯肯與心哥兒出學費已是頂了天的情分了,哪裡敢有再多的請求。」
寧芸娘搖了搖老太太的膝蓋,仰著頭撒嬌道:「婆婆,咱們寧府這一輩可就兩個男丁,你怎麼也同意讓心哥兒去學堂呢。」
老太太摸著寧芸孃的頭道:「芸娘啊,老太婆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當初給你說了陸府那一門親,以後好好的跟著思文,他是個好的,陸太太也是個和善人,你啊,就少回孃家吧,免得惹了他們不高興,到時候吃苦受罪的也還是你啊。」
寧芸娘急了,站起來道:「婆婆,你這是嫌棄我了?我再怎麼,也是得你教導,在你身邊長大的,怎麼現下連家門都進不來了?」
一番話把寧曲氏給說得眼睛通紅,低著頭悄悄用手帕抹了兩把。老太太拍著寧芸孃的手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可你父親現在是豬油蒙了心,栽在那權利的深淵裡出不來了,二孃走了,遠哥兒去了東京,心哥兒還小,你要多個心眼,別讓他把算盤打到你的、陸府的腦袋上。陸府寬厚,思文也是個好的,你又有兒子傍身,好好過你的日子,別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