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有訊息來,我去看看。”說罷轉身出門。
外間無人,高高的樹上層層枝葉間立著一隻貓頭鷹,大大的眼睛分外有神,卻是盯你一眼便讓人覺出絲冰涼涼的不祥。
杜秋鶴顯然沒這顧忌,他瞧了眼四周,又靜靜地聽了聽周遭動靜,一枚石子朝上打去,便聽那貓頭鷹悽叫一聲,撲楞楞張著翅膀朝更高的夜幕飛去,只餘片羽毛在一霎時空落落的天空靜靜飄落。
杜秋鶴手裡卻已多出了一枚小小的彈丸,他一使力旋開,裡面是一個紙團,開啟一瞧,卻是些斑斑點點似字非字的痕跡,看罷杜秋鶴眉頭更緊,手一收,已將那紙團攢在掌心,揉弄幾下,化作紙灰飛散。
說起這恆王府中三不五時地便在夜裡飛來貓頭鷹這件事,還真是令府中下人侍衛等很是心有慼慼的,畢竟,這不是什麼好鳥,叫起來也怪難聽的,生生讓人不寒而慄。但這近十年此鳥卻似得了便宜似的閒了就來晃晃,跟走親戚似的,令人哭笑不得。萬幸這期間府裡倒是沒出過什麼不祥之事,不過,據說,為了這貓頭鷹總是在墨蓮房外那棵四十年的老樹上流連,老王妃蕭氏倒是愈發地迷信鬼神了……
卻說那杜秋鶴進得門來,墨蓮仍是那般垂頭坐著,與剛剛他出去時的姿勢一般無二。杜秋鶴瞧罷又嘆了口氣,欲待再說她幾句,卻終是忍住了,走到近前方沉聲道:“剛收到的訊息,明光宮多遣高手出動,是為了尋人。”
墨蓮抬頭,“尋人?尋誰?”
杜秋鶴直視著她,“十三年前,女童。”
墨蓮似是不敢相信,“我們?”
杜秋鶴“哼”地一聲,“斬草除根,天下所共。”
墨蓮此時才真正慌亂起來,雖說這幾年靠著杜秋鶴,他們著實累積了一些實力,但還遠遠不能與明光宮正面抗衡,所以才仍舊這般深居簡出,不敢拋頭露面,只等一切再多些準備,便背水一戰。只是,如今,完全還沒到背水一戰的時候。“那可如何是好?明光宮這些年應早已相信我們死了,怎會突然得到訊息?”說罷“啊”地一聲,“莫不是蘇辛便是她們派來打探的?”難怪紅素會莫名其妙地糾纏晉蘅,竟只是為了將蘇辛送進府中!越想越對得上,墨蓮一時追悔莫及,因為正是她自己,親口告訴了蘇辛實情。
杜秋鶴皺眉道:“如今也莫管這些了,為今之計,只好先棄了這裡,回我們總壇,敵明我暗總是便宜些。”
墨蓮一愣,“棄了這裡?”半晌無言,顫聲道:“如何棄?”
杜秋鶴沉思,“那明光宮既然派了紅素親自來此,若是知曉我等具體行蹤,又怎會如此低調行事?看來她們也只是懷疑而已,不敢輕舉妄動。”頓了頓,“正好以你此次病重為由頭,徹底離開恆王府!”心中暗忖,許是離了這裡,她的心便能收一收,專心想那報仇之事了,倒也不失為一箭雙鵰的好計策。
墨蓮聞言大愣,“徹底離開?”心中一時更加慌亂,隨即有些明瞭,急急拽著杜秋鶴衣袖道:
“如何離開?什麼叫‘以病重為由頭’?先生難道……”
杜秋鶴將袖子一甩,把那墨蓮甩開,“不錯!墨蓮姑娘舊疾纏身,藥石無效,永訣人寰。”
墨蓮的心裡此時當真如那火焰山一般,遇風彌高,煞是煎熬,“先生不可,錦屏做了我這些年的替身,乖巧聽話,還是您當初親手所救,怎忍心……”
杜秋鶴暴怒,“你還敢妄圖婦人之仁?!”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此事已定,多說無益,即便你告知了錦屏,她也難逃我的手段。你的安危不只關乎自身,還關係到你父母大仇,究竟如何施為,你仔細思量!”話畢已是推門而出。
這邊廂墨蓮獨自一人,眼淚終是忍不住湧了出來,只覺心中酸楚難言,不禁埋怨上天為何將自己生得如此命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