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麼冷,你該先讓我去你那兒取暖。”
沈恆之歪了歪腦袋,示意唐青過去坐下。
沈恆之提起酒壺給唐青斟了一杯遞上,放下酒壺便向唐青攤開手掌。
杯酒下肚,身子立馬就暖和了起來,唐青抹了抹嘴有些意外地看向沈恆之的手。
“王爺好小氣,老朋友還要收酒錢?”
沈恆之收回手掌,將自己杯中的酒喝盡。
“故友自然是不要酒錢的,可是敵國的人來便不能不要些暖酒費。小王給東凌麗妃娘娘的這杯酒,也不過是為了討娘娘手中的一張圖紙罷了。”
“你還是把這杯酒給你的故友唐青吧。”唐青又自己斟了杯酒捧著暖手。
沈恆之只是笑著看著眼前人的舉動,彷彿看一副上乘的畫作。
“我只是想來見你,圖紙什麼的只是藉口。如若不出這小點子,我怎麼能那麼快又安全的到你府上。”
並不驚訝,男子挑了挑眉表示理解。
見唐青只是捧著酒杯定定地看著自己,沈恆之隨意找了個話題:“巫馬軒怎麼捨得娘娘來這裡?”
唐青知道他的問話只是找話題,口氣中毫無疑問。
“皇榜都張貼了,王爺又何苦挖苦我。”
沈恆之笑道:“我只是奇怪他那麼愛護你,怎麼會瞬間將你棄了。”
“棄了”這詞讓唐青心中一顫。
棄了?嗯,棄了。
看著對坐那雙桃花眼笑意綿綿,唐青嘆了口氣。
“他說我和卓將軍不軌。”明明是算計著說的話,話語裡卻透著避不開的沉悶。
“哦,卓天尋。”
“唐青本就沒有爹孃,如今東凌便就呆不下去了。”唐青低頭說著,情緒卻難掩。“在這兒我沒多少朋友,想與王爺在東凌時還算相處和睦,便帶著拾久來暫時投靠王爺。”
下巴被勾起,被迫抬頭望進那雙勾人的眼中,唐青蹙起眉,看那雙眸子依舊滿是笑。沈恆之的指尖劃過臉龐唐青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果然太冷,臉都凍麻了。
沈恆之湊得很近,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有些癢。唐青垂眸,再看進那眼裡時便是斂去悲傷後的淡然。
“唐青,住西廂吧,那兒梅花開得盛。”
生活就是那麼傳奇。唐青來到這個時空似乎就沒有逃離過被圈養的生活,先在天尋那兒,後來進了巫馬軒的王府,接著進了東凌皇宮,最後又淪落進敵國王爺的院子。唐青苦笑一聲對著闖入窗戶的花枝出神。
如果把自己當做一個探子,唐青已經成功深入敵方權利中心,可是面對滿園暗香浮動,她實在不知如何才能知道所謂的軍事弱點。沈恆之做足了一個朋友能做的所有,她吃穿不愁,時不時還有裁縫過來幫著量做新衣服,有大批的首飾被放進她的化妝盒,這待遇已經超過了朋友應有的享受。
唐青知道這都是為什麼,巫馬軒也正是知道這點才讓她來做這些的。她默默接受著不語,一來不知怎麼說也沒必要說,二來是不知對誰的賭氣。
他要她做,她就做給他看好了。
關上窗戶,把滿園奢靡關在窗外,唐青縮回被窩,讓黑暗把自己變得更沉靜些。
巫馬軒曾經說過,卓天尋的糧草和兵力足夠他支撐半個月,現在時間已經去了一半多。她能想象那種被隔絕的絕望,想象那雙溫柔的眼裡佈滿蕭瑟。
在敵國的王府享福,對唐青來說不亞於坐針板。她想過偷出軍事圖,但是莫說這王府忒大,她好不容易摸清這兒的佈局,列出防守,才發現最有可能放軍事圖的地方都是重兵保護,她沒有功夫,不會所謂輕功,要偷窺那玩意兒簡直難比登天。
也想過智取,可是沈恆之並不是什麼好